“……是。”
给他们看最后眼,既是司锦卿报复,也是他对夏参衍尊重。
雪被凉风裹挟着扑进长廊,司锦卿闭闭眼,感受着风雪气息,似乎微微清醒些。
他睫毛和头发上都沾上微白棉絮,他似乎从长久沉睡中睁睁眼,突然伸手情不自禁接住几缕幽幽而下雪。
他蜷缩下手指,雪又在手心温度中化成微凉水,覆在他掌心里。
那惯常幽暗深邃眼眸,空洞失光彩。曾经用己之力撑起整个司氏家族人,现在风吹就能倒下去。
状如死物。
“……主人。”任湛眯眯干涩眼,声音沙哑不堪。
司锦卿也不知听到还是没听到,只是讷讷微微抬头看着漫无边际天。
此时天还没亮,百花镇仍笼罩在无边寂静黑暗里。小院和天空黑让人心悸,冬季南阳总是无星无月,寥寥荒芜。
。
“衍衍,爱你。”
那声音极轻极轻,轻到几乎听不见,嘶哑绝望,如同狂啸风,在暗夜里撕扯着畸形世界怒吼。
爱你,是不可言说秘密。
小心翼翼藏十四年,还以为辈子那长,总会让你知道,却没想到,辈子还可以这短,而今你再也不会知道暗藏多年爱意。
司锦卿眸色微闪,闭上眼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年初,夏商徵没有工作,留在聂家陪齐雪纯。只是齐雪纯直有些心不在焉,向热衷在年末包饺子她像是骤然失兴趣,这个年初连厨房都没进去过。
聂家家主聂贺和聂泽臣个坐在大厅里看昨晚联欢晚会重播;个被聂贺勒令待在楼下,不情不愿坐在楼脚
可雪仍在下着,飘飘飞舞,疾疾无终。
大雪与枯萎玫瑰起,带上那个如雪样人,归于尘土山川与深海,再无踪迹。
司锦卿面色隐在暗色中,晦暗不明。他目光没有焦距,不知道是在看哪,却又看得那认真专注。
过许久,任湛才听司锦卿用极其缓慢低沉声音说:“给聂夫人和常逸打个电话吧。”
他说话时候极其费力,嗓音低哑像是砂纸摩挲着皮肉,每个字都带着皮开肉绽般痛苦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初凌晨四点,司锦卿终于从房间里出来。
任湛也夜未眠,在长廊外坐整整夜,直到听着房门微响。
他回过神,踉跄着站起来,可当视线移到从里面出来人时,他猛怔下。
仅是夜,那曾经高大挺拔人却身形消瘦,面色苍白,唇上脸色毫无血色,如同行尸走肉,刹那失生息。或者说,从知道夏参衍去世后开始,他就已经跟着他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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