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就是这么个沉稳的青年,在我下车的时候,他也忍不住和我说了一段话。
他说:“许老师,不要怪我多嘴,你平时是最讲道理的人,为什么老是在些往事上纠缠不休?李总现在脾气已经好了不少,你也知道他不会狠心对付你,所以才敢说那种话,为什么不对他宽容一点呢?”
我坐在小车的后座上,忽然觉得有点憋闷。
我说:“袁海,你不懂。”
你不懂,这世上,最没有
不是那些人挤兑你?”他带着怒意的眼神很能威慑人,他的瞳孔里像是跳跃着一缕蓝色的火焰,随时准备把惹怒他的人烧得渣都不剩。
“没有人挤兑我。我过得很好!”我语气生硬,几乎要站起来。
他对一件事的判断,总是不容许别人反驳了,如果别人反驳了,他会让别人再也无力反驳,然后他就装作什么都没听到。
“你当年性格也没这么绵啊,”他翘起一边唇角,很熟练地讥讽道:“怎么现在会被一群穷酸科学家弄得这么惨,日子都过不下去了?”
我还是站了起来。
“……”
“说话!”
“不怎么样。”
他大概是对我态度不满,停顿了一会,又说道:“袁海说你和同事在抢一个项目?”
他说的是林森的那个课题。
不知道那副眼镜现在还在不在。
“来了?”他问我。
我“嗯”了一声,刚要拉开正对他的那张椅子,袁海已经走到他右手边,替我拉开了那张椅子。
“过来。”
我走了过去。
“让我日子过不下去的人,只有你一个人而已。”-
我离开川菜馆的时候,外面下着大雨。
这是入春来最温暖的一场雨,并没什么凄苦的气氛,绵绵软软的,是符合时节的好雨。
在这样的雨里,我坐着袁海的车,回我的R大。
袁海其实是个挺清秀的青年,他比李祝融只大两岁,却沉稳得像一个老年人。
“没有。”我尽可能和善地和他解释:“那个项目不是我的,我也不会做。”
也许是我撇清的态度太积极,他产生了疑心,眯着眼睛,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会,忽然翘起了唇角:“项目是那个叫林森的白痴的?”
我不想骗他——反正也骗不过,索性自,bao自弃地告诉他:“不管是谁的,我都不想要,我现在在混日子,不需要项目。”
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。
“是
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根,大概确实是累了,他连拿起勺子的样子都是恹恹的。
我并不知道他这样急着见我,是有什么非谈不可的大事。
“这里的鱼不错,你喜欢吃鱼,可以尝尝。”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包厢里,他忽然出声。
我照做。
“在研究所呆得怎么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