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我至少可以做一件事。
那就是不管他做了什么,我都得露出一副——哪怕是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。坦白地说,他就是个变态。我活得越惨,他就越快意。
他要干什么,我反抗不了。但是至少他想用居高临下的姿势来询问我的现状,以愉悦他的心情的时候,我也不会让他痛快。
我能做的,也只有这个而已。
他笑了一声。“你不是想回到R大吗,我遂你心愿而已。”
他还是老样子,做什么都有理由,而且是理直气壮的理由。
我真诚地问他:“我想回到C大教书,你也同意吗?”
“C大那种地方不适合你。”他用一贯的傲慢语气下定论道:“你应该呆在R大的物理研究所里,做你该做的事。”
我真是无言以对。
“其实,你没必要这么麻烦的。”我斟酌着语气,
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是在商量而不是在讥讽:“我记得,我当初呆在R大的时候,你很不喜欢我呆在那里,勒令我三天之内滚出北京,我滚了。可是现在你又把我送回来,我为难,研究所也为难。所以,如果你只为了再像以前那样玩一次,你可以直接和我说,我现在脾气很好,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。”
没有回音。
他挂了我电话。
看,这就是李祝融。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他可以一时高兴,也可以喜怒无常。雷霆雨露,俱是君恩。我等凡人,最好是跪在地上山呼万岁,祈祷他天天龙颜大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