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炎旭半躺半坐的倒在椅子上,一手在面前猛扇,极不耐烦的道:“想说什么,你们就只管说,别吞吞吐吐吐的闷煞人!”
在座不过七八个人,皆是朝中权倾一方的重臣,那长平候江上琴躬身道:“王爷,这其中的利害,您也听得明白了,到了不过一句话,官逼民反,民如何能不反?”
朱炎旭惊得眼皮一跳:“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,罢了罢了,我可不与你们凑热闹……”
江上琴按住了他双肩道:“王爷,事情既然到了您头上,您是应也得应,不应也得应,您倒想想看,从三月到八月不过短短半年,死在那莫须有的罪名之下的,总不下上百人,王爷您就敢说,您能逃得了这一劫?”
朱炎旭不以为然道:“总归是親兄弟……”
又变了主意,哭成了一团。火尽之后,一个人跪在地上,将骨灰细细的收进了那只青瓷瓶里,从此奉在卧房中,日夜相对。福喜偶尔听得屋里怒骂声,又忽而轻笑,遍体汗毛都炸了起来。
好端端的男子被送到宫里来做太监,图的无非就是个钱字,若连小命都没有了,又到哪里去寻这个钱。福喜暗暗打定了主意,终于是一步一步挨近了桌旁,别的不敢做,只想拿个东西掩上它些,这手还没动,忽然身后大力一贯,整个身子就倒飞出去,砰的撞到了墙上。福喜惊怖慾绝,翻身爬起来,跪着爬到了朱炎明脚下:“皇上饶命——”
朱炎明冷笑,一脚踏了他道:“看你这几日鬼鬼祟祟,果真是没安好心思!”
福喜抱了他的脚道:“皇上,福喜一片忠心,只是为着皇上着想,您龙体欠安,整日里又对着这么个东西,福喜只怕……”
朱炎明勃然大怒,一脚踹飞了他道:“怕什么?怕朕死得不够早?你们这些人……哼,来人!“
“是親兄弟才越发见疑,今日之事,我们怎就不寻那姓贺的姓唐的姓常的,偏偏要找王爷您,只因您姓朱,这天下,原本就该是您的!”
朱炎旭一怔,呵的笑了一声:“你们只在这里空口说白话,天下之大,张手就可要得来么?”
江上琴一指在座诸人:“您睁大眼睛看看,皇上,只要您占领个头,什么事,微臣给您办不妥当呢?”
朱炎旭随着他目光看过去,人人板着一张脸,庙里木胎泥塑一
福喜连声惨叫,几步又爬了上来:“皇上,皇上,念在福喜服侍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……”
朱炎明负了手道:“跟了朕七年的人,念念不忘的,也不过是置朕于死地,你们……你们这些人……”
他抬手一指,连声冷笑道:“有哪个不该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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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夏时节,屋子里却没开窗户,花木门紧闭着,全听不到其中的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