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岩峰拽出几条蛆丢进嘴里“咕叽咕叽”嚼着,白色脓汁溅出落在胡子上面,原本油腻胡子更像块破抹布,随着下巴左摇右摆。他擦擦嘴角肉渣,探手插进阴泥,取下块木头,露出漆黑树洞,根形似架在井口摇撸横贯树身。
他抬头望着月亮,咧嘴笑,露出四颗尖锐犬牙,在树旁支起锅,舀桶茅厕秽水,倒进草药熬着。不多时,院子里满是恶臭和草药混合怪味儿,中人欲呕。
李岩峰凑到锅前深深吸几口,眼睛变得
“呵呵!伤阴德事儿还是少干,迟早遭报应。”
“老天没眼啊!”
李岩峰仿佛没有听见,点点捡起草药,抖掉土灰重新包好,踉踉跄跄往家中走去。
“爷爷,什是阴犬?”徐大夫孙子躲在门后探头看着,小声嘟囔,“是因为他影子像条狗?”
徐大夫正在配药,听到这话手哆嗦:“你说什?”
笑,摸出几枚铜板:“谢谢徐大夫,好多。”
“钱就算,都不容易。”徐大夫从药柜取出颗黑红色药丸,“血灵子,取五步蛇血熬成,有奇效。”
“您大恩大德,辈子都报不,这钱您定收下。”李岩峰把钱往药台放,揣起药包急匆匆走。
“狗崽子,又来买药?”几个醉醺醺哈怂(古城方言,“坏蛋”意思)敞着怀迎面走来,“你家婆姨嫩得能掐出水,啥时候让大爷们尝尝鲜?”
李岩峰递上小块碎银子:“爷爷们,这点……银……银子,您拿去买酒。”
孙子看到爷爷凶神恶煞模样,撇撇嘴“哇哇”哭起来。徐大夫跑出铺子,此时天色已暗,夕阳余晖拖着李岩峰影子,越看越像条直立行走狗。
徐大夫右手缩进袖子,手指飞速掐算:“是时候。”
“爷爷,肚子饿,”孙子眼巴巴瞅着爷爷,“想喝肉汤。”
五
李岩峰推开院门,空气中弥漫着木屑粉末。他打个喷嚏,舌尖舔着胡须,走到长在茅厕边上老树跟前,摩挲着粗糙树皮。老树早已枯死,树皮龟裂,树身糊着两尺长短红黑色阴泥,油嘟嘟白蛆钻进钻出,乍看倒像是泥巴在蠕动。
“下次叫她陪大爷喝酒,”领头哈怂打个酒嗝,“这几天城里二半夜经常有狼叫,丢几个小孩,是不是你又想吃人肉偷偷摸摸造孽?”
李岩峰低头哈腰:“爷,是本分人,您说笑。”
哈怂掂量着银子,甩手给李岩峰个耳光,摇二摆地走。李岩峰被扇个踉跄,药包飞出,草药洒地,围观旁人们嘻嘻哈哈议论着——
“看不出李胖子还挺有钱。”
“阴犬能没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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