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溺还是将这两个重如千山的字喊出了口。
可喊出来之后,他虽然觉得陌生又拗口,却仍然满心欢喜幸福,好像终于释怀了那因童年的不幸而带来的压抑与束缚。
他好像走出来了,他看到了鲜花烂漫的烟火人间。
顾池终是红了眼,屏了一下气,扭过了头不去看他。
江溺也不太好意思,脸颊发烫,心脏跳的飞快,语气也不太自然:“……你们放心吧。顾池会对我好的,我会听他的话,为他分忧,与他进退。”
“公公婆婆?”
“……”
你他妈又赢了。
“我喊什么,你喊什么。”顾池咬牙切齿。
江溺喉头一哽,瞬间明白过来顾池的意思了。
顾池哑声道,眼眶微湿。
“江溺。”
“嗯?”江溺人已经傻了。
顾池无奈道:“喊人。”
江溺眨了眨眼,立马道:“叔叔,阿……”
正言顺的在国内做合法夫夫。所以我带他来,和他给你们敬酒磕头,就当礼成了。”顾池抬手举酒,“他说他要嫁我,所以从此以后他就是我们顾家的人,生是我顾池的丈夫,死也是我顾池的鬼夫。我是你们的儿子,他也是你们的儿子。”
江溺脑袋里嗡嗡作响,从顾池说的那句“合法夫夫”,他就有些慌神了。
“江溺。”顾池扭头喊他。
江溺回过神,讷讷看着他。
“敬酒。”顾池说。
顾池:“……”
虽然……但是,怎么有些怪怪的?
这场毫无章法的祭拜完了之后,夫夫两人便互相搓着手上了车,车里开着暖气,车门一开那迎面的温暖便马上扑的人措手不及。
张鹤例行问道:“少爷,顾少爷,回别墅吗?”
江溺正要说是,顾池却突然扭头
可他欲言又止好几次,这两个陌生的称呼仍然无法从嘴里说出来。
他对母亲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血腥黑暗的小房间,父亲就更别提了,他从没叫过那个人渣父亲。
所以现如今要让他轻易对着这对陌生的长辈喊出那样的称呼,他有些无从下口。
顾池看了他会儿,大概能从他神色里琢磨出他的难堪,他立马后悔了,不禁暗自懊恼自己的莽撞,连忙道:“不叫也没事的,叔叔阿姨也好,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喊上称呼的……”
“爸,妈。”
“喊什么呢?”顾池皱眉,语气阴沉。
江溺愣了愣,想了下,了然了,又立马道:“伯父,伯母……”
顾池:“……”
这他妈……
“你丈夫的父母,你应该喊什么?”顾池眯了眯眼,阴恻恻的盯着他。
“……好。”
两人将酒缓缓洒至二位长辈的碑前。
“磕头。”顾池又道。
他们又规规矩矩的向二老磕了三个响头。
“礼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