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药膏搓热,轻轻按在淤青上,点点揉,极有耐心,但说出话却很重:“谢扬,刚才回去把他手臂拧断,”然后还补上句,“接不起来那种。”
白离愣:“……你知道?”
闻君何“嗯”
白离心里正乱七八糟地想事情,电梯里叮声响,楼层到。闻君何伸手过来把他抱在怀里,进家门才放开他。
“先去睡,很困。”白离声音发闷,拖拖拉拉往卧室走。
“等等。”闻君何声音从后面传来,白离回头,看着他拿着管药。
闻君何又说:“小白,过来。”
白离躺在闻君何腿上,像是之前在车里那个亲密姿势,闻君何细细给他额头上那块红肿涂药。其实也没什大问题,白离心想,闻君何如果问,他就说和别人打架。可是眼下闻君何涂药力度很轻,仿佛自己是多重要宝贝,白离突然就觉得委屈。
是个完美主义者,对爱情包容度高,但旦厌倦,比谁都决绝。他那些绵软也只是针对闻君何人,旦放手,他所有软刺就都会亮出来。
放弃闻君何,白离就会变成个无懈可击人。
这些,闻君何用多好年才明白,他之于白离,是多珍贵且与众不同。白离之于他,也是多不可或缺和唯此人。
幸好,他之后用好多年才明白那些事,提前明白。
车停在公寓地库,直沉默闻君何揽揽白离肩,和他下车上楼。
真很委屈。
“还有哪里有伤?”闻君何看着白离突然泛红眼眶,轻声问他。
白离默瞬,嗓子有点沙沙,说:“肩膀。”
卫衣换成睡衣,白离解开扣子,往下扯点,肩膀上红肿已经扩散,变成淤青,大片,是被谢扬推到洗手台上撞。
闻君何极力压压情绪,开始后悔刚才没把谢扬两只手臂都废。
电梯光滑镜面映出白离张疲倦脸,他很累,又遇到不开心事,摆不出笑脸来,就连平常轻松神态都维持不住,实在没有心情再去管闻君何。
他垂着头,目光呆愣愣地看着不断跳跃数字,过好久才意识到有道视线直黏在自己脸上。
“嗯?”白离发出个疑惑单音节,转头和闻君何对上视线。
直到此时,白离才意识到,闻君何和平常不太样。哪里不样呢?好像……落在自己脸上目光很深,好像很难过,好像有很多话要说。
白离心里打鼓,闻君何不是多愁善感以及细腻敏感人,谈恋爱谈得也跟工作样,浪漫和甜蜜这种东西几乎是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。可今天这是……难道是知道刚才谢扬找他麻烦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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