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八十几层,白离脑子里已经嗡鸣一片,看着女助理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,不由得心生佩服。连闻君何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比他强太多,真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有勇气对闻君何穷追不舍的。
踏出电梯,白离扶着墙缓了缓,助理一脸担忧地说了一句什么,白离没听清,“啊”了一声,就看见远处的闻君何疾步走来。
闻君何托住白离半个身子,声音提高了些,问了第二遍“怎么了”,原本生气的情绪换成担心。
白离看着他的口型,摇了摇头,说:“没事,耳鸣。”
助理是个有眼色的,立刻拿来一杯热饮,递到白离手里。白离咕嘟咕嘟喝了两口,才觉得太阳穴没那么紧迫了。
另一回事。
想走走不了,就只能站在距离刀尖最近的地方,一遍遍看自己被回忆、被习惯、被那些辖制和裹挟,不断将自己的心撕开、缝合,然后再撕开。
他没有比此刻更能清楚地意识到,他得走,得离开闻君何,否则自己再也好不了了。
白离接起电话,是闻君何助理打来的。对方站在w酒店外面的平台上,焦急地询问白离到哪里了,说仪式快要开始了。
风打在脸上,又冷又硬,白离握着手机,远远看见穿一身职业装的助理被风吹得凌乱。他停住脚步,说:“对不起,我出门晚了,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。”说完便拐进旁边一家麦当劳,等他坐好,便看到那助理原地跺了跺脚,很快回了酒店大堂。
“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感冒了吗?”闻君何已经完全忘了白离不接电话并且明显是故意迟到的行为。白离脸色很差,脚步虚浮,确实是难受,几乎是被闻君何半抱着走进大厅,放到沙发上。
闻君何知道白离有些恐高,并且容易晕机,尤其是生病的前提下,这种情况更容易被引发。他每回坐飞机都紧张出汗,为此闻君何还笑话过他,没想到现在坐电梯也会这样。
刚才吹了风,是有点感冒,白离头一次感谢生病救了他一命——无论他今天做了什么不得人心的事,闻君何都不会太难
他点了一杯热饮,然后把手机打到静音,反扣到桌子上,开始消极应对。
一个小时后,估摸着仪式结束了,白离打开手机,看到有四通闻君何的未接来电,撇了撇嘴,将外套裹紧,走出了麦当劳。
等助理接了白离进来,酒会已经差不多结束了。
白离走得慢吞吞,助理不好意思催他,但心里着急,便有意无意地说:“最后一波客人已经接待完了,剩下的时间是闻总的私人聚会。”
白离站在飞速上升的观光电梯里,耳鸣和恶心短暂占据着大脑,他甚至听不到自己“嗯”了一声。助理见他没什么反应,也就不再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