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无端的想哭。
冷不丁的,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,那语调略带戏谑,带着来自上位者的矜贵与傲慢,一下子就挑起了时望所有压抑的怒火。
“真是可怜的孩子,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。”
一下时望的额头,时望扭头避开了,回绝了他的好意,“我没事,请快点儿送我……”
最后几个字实在是说不出来了,他的力气就像被凭空抽走一般,四肢像棉花一样瘫软无力,头部传来强烈的眩晕感,他眼前一黑,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……
滴答,滴答……
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滴的落下来,顺着透明的塑胶管流入血管。
沉重的眼皮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隙,模糊的视野里是一片苍白,苍白的天花板,苍白的墙壁,苍白的被褥,苍白的衣服。
他听见有人在身边说着什么:“身上有很多伤痕…焦虑情绪过重,睡眠不足…受风受寒……”
时望知道那是避难所里的医生,他想赶紧起来,赶紧回岛上去,可是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。意识仅仅是清醒了这么一两分钟,很快就又陷入了沼泽般的昏睡。
不知过了多久,等他再次醒来时,身上稍微舒服了一点儿,有了些力气。
病房里一片黑暗,寂静无声,一个人也没有,墙上的时钟表示现在已经是半夜三点,窗外夜色沉沉,连声鸟叫都没有。
病中的人心理总是脆弱的,时望忽然感觉很孤单,孤立无援,忍不住往被子缩了缩,想把自己缩成一团,好不那么冷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