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，谢策处理合上卷宗，起身走到湢室。
他拿起凉水冲身，冰凉
水珠顺着下颌滚落，淌过他起伏喉结，留下
道道水渍。
谢策黑白分明眼眸低垂，思极白日里顾玉凝话，他嗤笑
声，雪嫣又怎
会说出让自己娶她这样话。
索性是顾玉凝胡诌，否则他真不确保自己会做什。
谢策眸色深深暗暗。
谢策神色莫测盯着顾玉凝，“她为何不自己来跟
说。”
顾玉凝紧张不已，冷着张俏脸不敢让自己露怯，“四妹性子软，便是因为开不口才让来说，她特意在世子来时出门，世子难道还看不出她是在回避吗？”
顾玉凝想，她都这说，以谢策身份和傲气，想来也不会再纠缠。
既然雪嫣犹豫不决，就让她这个做姐姐来说。
“呵。”
下便听出来是谁，眉宇划过不耐，驻足停下。
身姿傲然如松如竹，又凭空让人感到疏离和不近人情。
谢策转身同时问道：“二姑娘可是又想起什关于蒙面人事？”
顾玉凝走到他面前几步停下，对上他望不到底黑眸心里打鼓，但很快又冷下脸道：“是四妹有话让跟你说。”
“什话？”谢策问。
但若有日，顾雪嫣真敢对他说这样话……
他眉心渐沉，偏头侧目看向左肩，圈小小齿印烙在肩上，已经结痂，带着点刺痒。
谢策抬指剥去血痂，未愈合皮肤脆弱，细细血珠蹭就冒出来，在他冷白皮肤上尤为扎眼。
他会让顾雪嫣同这齿印样，永远留在他身上。
谢策忽然笑，晦暗凤眸里如淬着寒冰，裹挟着彻骨冷，声音淡漠到极点，“你告诉她，做梦。”
顾玉凝捂住唇，大惊，“世子这是何意，你若对四妹是真心就该明媒正娶，而不是要她这样委屈。”
见谢策漠然不语，顾玉凝以为自己是说准他心思，果然他就是没想过娶雪嫣，于是更笃定道：“四妹说，除非世子肯娶她，不然就别再相见。”
谢策黑眸轻眯，眼底山雨欲来戾气在不动声色间收拢，更是看都不看顾玉凝眼，直接袖手转身，大步离开。
*
他脸上不见丝情绪转变，平静让顾玉凝没底。
顾玉凝维持着身为长房嫡女该有仪态，不卑不亢道：“四妹她让对世子说，过往受世子照拂颇多，在此谢过，从今往后，不敢再承世子情……”
谢策目光寸寸变凉，阴郁漆黑眼里闪过不易觉察戾气，就连周围空气都变得压抑。
顾玉凝话音顿停，大夏日她竟觉得周身发冷，用力捏捏手心才接着说：“望与世子好聚好散。”
好聚好散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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