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很安静,藤椅旁边立着一盏半人高的路灯,小小的圆球里散发出温柔的光,不断有飞蛾循着光冲上来,发出小而清脆的撞击声。
除了这一点飞蛾
牧星野在安和大门口等他,说想谈一谈。
“你上来吧,我让保安去接你。”言和说。
“你出来吧言哥,我不上去了,说几句话就走。”牧星野很少拒绝言和,无论什么时候。这让言和生出一丝怪异的情绪。
安和医院是全欧式建筑,占地十几平方公里,堪称T国医疗环境和昂贵收费的天花板。言和的住处距离大门很远,他叫保安开了一辆摆渡车,五分钟后,才看到那座标志性的类似于凯旋门的医院大门。
牧星野站在门外,单薄的身影在充满了威压的庞然建筑面前,更显渺小无力。
也随着那布料浮动,不可遏制地想,那个人此刻在干什么。
几天前,在那间屋子里,他残忍地击碎了牧星野的希望和美梦,留给他无法承受的结果。
牧星野跪下来的时候,有那么一瞬间,他想要不算了吧!之前已经让牧舷之付出了代价,之后怎样就随便吧。人不能总是活得那么清楚,又那么痛苦。
可那念头又转瞬即逝,父亲苍老的面容攫住了他的喉咙,让他在做出任何决定之前,落荒而逃。
那天之后,他就不敢再停下来,生怕自己做出无法弥补的傻事。
言和挥挥手让摆渡车回去,走近了,还像往常一样唤了一声阿野。
当然不能真的站在大门口说话,言和把牧星野往里带。门内不远处便是一处小花园,藤椅凉亭齐备,牧星野跟在言和身后,走了几步便不走了,说:”言哥,就在这里说吧。“
两个人在小花园的双人藤椅上坐好,不远不近,是个很客气的社交距离。言和甚至走了个神儿,他突然明白,牧星野可能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,时时刻刻想着贴过来,恨不能将两人的距离缩短到负数了。
他再也不是那个动不动就宣誓”我想重新追你“的牧星野了。
牧星野垂着头,长长的刘海遮住眉眼,有些扎人,他用力揉了揉,眼睛愈发红了。
他让人把段阳秘密送出首府,安置在乡下一处房子里,有专人看着。至于以后怎么办,他本来有打算,可是耳边和眼前全是牧星野压抑的哭声和通红的双眼。
便什么手段也使不出来了。
爷爷打电话来问的时候,他只含糊地说“办好了”。他做事向来妥帖,言年便没再管这些细节。
在楼下站了一个多小时,他回到车上,又恢复成冷静麻木的言和,跟司机说回安和。
重复的日子又过了几天,他在一个深夜接到牧星野的电话。自从牧星野发着高烧离开澜苑之后,他们已经十几天没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