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径直上前,冷笑奚落道:“没孤庇护,世子过得倒还和旧日般。这又是何苦呢,你父王向谁投诚,嘱咐你声,你上赶着抱那金腿,不就万事无虞?”
李逸只见其渊望向他目光隐隐含痛,轻声回他:“殿下要爱惜身子。”
闻言,李逸心中滞,却依然冷着声道:“不劳牵挂。”他只觉情形荒谬,其渊难道真要和他老子对着干,站他这头不成。
“跟走,孤有话问你。”
赵渊丝毫不似李逸心绪起伏难平,他早已想得清楚,沉静如山跟在李
广华帝彻查宫里宫外,都未能抓出丝毫太子死于非命迹象,何况太子此前本就操劳过度,别人不清楚,广华帝每每念及将军务托付给爱子,就痛悔自责不已。
原想太子就此能扛起大业,于朝中树立不世威望,皇帝自个身体他自己清楚,路都铺好,却天意竟是如此不成?
天子,自要服天之命。
李逸眼看着广华帝日日委顿下去,知道他是精神上受无与伦比打击,就连李逸都不得不承认,这手脚做得天衣无缝。
若不是他早得警示,也必是要认为太子死于急症。
,但此刻他顾不得这多,心念只有李逸。
这命中只有这点光,护牢,才有点希望。
赵渊望着李逸离去背影,心口阵阵闷疼,只觉浑身发热,全身血液都朝胸口涌去,隔许久才渐渐平息。
深夜,李逸守在太子梓宫旁,入目皆是苍白,唯有那点烛火透出微光,宫中处处弥漫彻寒,是李逸从未感受过。
储君去后,整个丧仪隆重而冗长,太子妃直接病倒起不身,广华帝也好不到哪儿去,搀扶乘舆才勉力在出殡日送爱子程。
苦于点证据也无,也就根本查实不何人下手。
李逸想到赵深,明知世子亦不知详情,却还想亲口问问。
其渊,你为什偏偏是滇南王世子。
秋日泮宫,丝毫未变,银杏随风舞,落满地销金。
李逸靠近劝勤斋时候,不期然看到赵深又被罚站在外头,切好似又回到起点。如果,没有物是人非。
东宫所有事股脑砸到李逸头上,他尚来不及哀痛,就已撑起诸多政务,千头万绪都要理,再加成服居丧守灵……
广华帝丧子后头回坐下来看着嫡孙时,竟差点落下泪来。
“你父王好狠心,抛下朕也就罢,怎忍心见你如此。”
李逸不过半月,已经整整消瘦圈,面上再不复往日温煦和丽,沉静得如同古井。
广华二十八年长夏,帝国沉浸在片哀恸中,朝堂上好似只是慢下来,政事停滞,然而无数人都清楚这宁静不过是山裂前无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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