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逸腹诽,你俩即便是亲兄弟,也不会形影不离,你还能比贴身太监知道得多?然赵渊是摄政王,他说什便是什吧。
看看天色越来越暗,李逸奇怪道:“殿下怎得不去前头?”
“今日并没有置夜宴,前头都已经散。”
李逸闻言,微微有些错愕,只有宫里贵人才寻常不置夜宴,因宫门每晚都要下钥,夜宴人杂不利守备,故除元宵,中秋,万寿,平日里极少例外。
至于朝中公侯百官,并无禁忌,哪个不是常开夜宴。
皇帝驾崩之事,并不会对外说得十分清楚,不过是几句冠冕堂皇照例话,而赵深更是得急病死,这样事就更不能说,要避讳,于是官样文章就完全敷衍。
赵喜想想,直说道:“陛下军中突然得急症,才撑到入京后没多久,就驾崩。”
李逸不再说话,赵喜忙寻机退出去,他只怕再待下去,自个小命非得给李逸问掉半条去。
安神汤果然安神,李逸后头竟不知不觉睡过去。等到睁眼时,天已黄昏,屋子里点着灯,他才动动胳膊,赵渊从隐在暗处太师椅中立起,来到李逸睡着榻侧重又坐下。
李逸顿时就要起身,赵渊轻压他不让动弹,伸出指骨分明手细细替他拢紧薄衾。
赵喜引李逸进屋,转身就要去唤大夫,李逸原本无事,忙道不必,他歇歇就好。
赵喜又接着吩咐下头让送安神舒气汤来,又伺候李逸脱大衣裳,好让他自在地靠靠。
李逸瞧着赵喜忙前忙后,恍如昨日,时里屋小侍们都散出去,只剩他二人,李逸便还是忍不住问,“公公是怎跟殿下?”
赵喜闻言,心道,这该来躲不过,早能料到李逸是要问,不如现下见招拆招。
“大人,您还是叫杂家名儿吧,您尊声公公,听着却别扭。”
“起来给行那劳什子礼吗?不必。”
李逸答:“礼不可废。”
“本王不是你学生。”
李逸无言以对。
赵渊忽就道:“以后若再想问关于先帝事,直接问本王就是,本王知道比赵喜多。”
赵喜这话出,果然两人间气氛有些变化,不再似刚才那般生分。
赵喜于是接着道:“先帝令杂家好好服侍殿下,杂家只奉旨尽本分罢。”
他这话说来取个巧,听着像是赵深临终把他留给赵渊,其实不过是赵深往日句嘱咐,但到底半点不曾对李逸撒谎。
李逸果然听不出玄机,他原有些关于赵深话想问,却思量来思量去拿不定主意该问什,再想时,又觉得问什都已是惘然。
等碗安神汤都喝干净,李逸才轻道:“先帝是怎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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