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渊听这话,目内明明已结起寒霜,身形却毫不犹豫向公主迈步而去。
不想李逸动得更快,不着痕迹拦道:“十六姑姑,就当是疼侄儿。侄儿也不瞒姑姑,原是甚爱白玉骢,每去泮宫必要骑它,如今实在离不得世子。”
难得他装出副骄横模样,怎也不肯相让。
十六公主终于撕下脸,不住冷笑道:“这马儿真有那好?竟叫殿下日思夜想不忘?!”
李逸已知今日之事绝不可能善,忽就坦然侧首望赵深眼,回首时已是不留余地道:“孤也知如此沉迷多有不妥,只谁人年少无时恣意?姑姑就且让侄儿这回吧。”
不得世子。”
拖得多久是多久,李逸预备着先混过眼前难关再说,后头总能想出法子,只现下是咬定不能松口。
十六公主闻言,面上恰到好处露出伤心委屈,好似不过才大她两岁侄子做多大事欺负她。
李逸只作不见,心下默念古人早熟,皇家无小儿,都是人精,他这个现代小白不被欺负就不错。
“殿下若不便相借月,那借旬可好?”十六公主温声软语,眨着无辜大眼,满是期盼地看着李逸。
太孙竟真准备为个不得皇帝欢心世子,得罪十六公主。莫说公主从人觉得惊讶,连李逸从人都觉得这事邪乎。
公主眯着眼,冷冷道:“殿下是真连姑姑面子都不肯给?”
李逸不为所动,甚而还露个微笑,“今儿是侄儿生辰,姑姑就让侄儿任性这回又何妨?”
“好!”公主气极,抛下话道:“只盼殿下时时能记得父皇和兄长教诲,千万别辜负他二位厚望!”
“姑姑教导得是。”李逸答得心平气
说完,又转头好气地对赵深道:“世子可是愿替本宫驯几日马儿,好让本宫在春日时能骑给父皇看,博陛下乐?”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,态度又这样诚恳热切,李逸心底是越来越凉,公主这是铁心不肯放过世子。
李逸还未及答话,就见赵深看向自己目光从犹豫渐至决绝,他心下惊起,本能想要阻止,自个还未察觉,就已经摇起头来。
公主见他二人这般情状,扯起袖子掩唇而笑,“殿下这是怎?难不成真如外头所传,得世子牵马,甚合君意,这就舍不得分离片刻?”
这话就说得颇为诛心,“牵马奴”与“甚合君意”这样话原就带着人人皆知暗示。这等闲言若是坐实,于赵深就是以色媚上佞幸,而于李逸,轻些是叫人从此不信他“皎如明月,濯濯如莲”人品,动摇他在士子中声望,重些,若是太子与广华帝因此信,哪怕分也是断送太孙前途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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