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渊立在漠风中,凝望远处寒山黑沉,近处白霜满地,感到砂砾阵阵卷来,想要将他埋在这亘古苍凉里。
他已经习惯铠甲冰冷,角声呜咽,过多鏖战杀戮与生死无常,本该早凉他血,虽倦意丛生,赵渊却还能觉出心跳动。
是年少恣意指点江山依然在怀,是生就背负家国不可轻弃,是他甘愿盟下誓约日不曾忘。
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。当年天子曾亲问,如何用兵。
年少李逸着十二团衮龙袍,于文华殿上,诸翰林锦衣面前,朗朗回答——
他人在屋内见不到外头情形,闻言立时不敢再走门,掉头踏着凳子上桌。
李逸把心横横,裹紧整个上身往火窗里跃,顿时拽着被子摔个七零八落。
旁立马有人围上来,提着几桶凉水就往李逸身上劈头盖脑地浇,不慎擦着火星衣衫被褥立刻冒出白烟来。
李逸湿着衣发被搀起,来救火邻里忙围住七嘴八舌问主家,可是无事。
李逸又摇头,又称谢,喘着气道,无事。
林太医给李逸配药,是调几味安神药材在里头,故而往日极易惊醒李逸,这些时日都睡得沉实。
若不是木质屋子起烟极快,李逸只怕火烧到床边还醒不过来。
他是直接被呛醒。
李逸睁眼意识到发生什,当即翻下床来,冲过去喊平安,拉扯间却发现人是醒着,只是既出不声,也根本动弹不得。
灼热已挟着烟气滚滚向两人扑来,真真是火烧眉毛时候,李逸也无暇去想平安这是怎。
止戈,兵恶不戢
经这夜死里逃生,李逸只得暂寻个客栈呆着。
出这大事,肃王府里也早得消息,如今王府长史孙祥玉明面上依旧是皇帝指来人,实则早就是赵渊自己人。
孙长史自然知晓此事非同小可,第二日就令人快马加鞭送书信去蓟州。
蓟州,崖关外。
荒凉野夜,偶有逐魂鸟曳着长长啼鸣,凄厉声划破空寂,扑掠上树梢枯枝。
他看眼四周,当机立断把平安用被子裹严实,四角不露,抓下床钩和带子将被褥扎紧,转头又拿起屋里凳子砸掉已经烧得脆软窗棂,使足力气把平安滚出窗去。
亏得平安生得瘦小,又还未长成,若是个成年男子,李逸这把子力气,还真不定抱得动他。
浓烟呛得人快睁不开眼,李逸猫低腰,转扑回去扯自己被褥下来,他原想走门,却听见外头吵杂,人声狗吠俱夹在里头。
原是火光浓烟终于惊动左邻右里,锣声瓢盆被敲得催命似得响起来,人人都被惊夜。
李逸只听外头有人在喊:“里头人!跳窗!跳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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