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落满肩雪,跪在地上,伸手想摸模面容,才刚探出手,就颓萎地倒下来,伏在地上泣不成声。
“沈子义……沈子义……你……沈子义……啊……”
梦境里没风,梁宴肩上雪却随着他痛哭动作簌簌地往下落,他浑身都在抖,止也止不住。跪在尸体旁蜷缩成团,像只无家可归狗。
很想走过去替他把雪掸落,抱住他告诉他:没事,还在,没有抛下你,别哭。
但走不过去,梁宴声嘶力竭像屏障样横在面前,堵着所有出路,让揪着心弯下腰,心疼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又亮起处光,强烈刺眼。半捂着眼望过去,看那光亮处走出个嘴角溢血妇人,她边哭眼里边盛满怨恨,对着方向喊道:
“为什,为什不杀他!小宴,是你母妃,是生你养你,是!你怎能为他违背遗愿!你怎能!”
这妇人穿着华服,正是太后当日在面前服毒自尽打扮。本以为她是在对说话,直到身后传来声响,猛地回头,才发现身后站着梁宴。
梁宴穿着朝服,眉角稚嫩又无措,俨然不是现在深沉梁宴,而是刚登基不久模样。
他似乎看不见,擦着而过,朝太后方向跑去,奔到半,又停下来,害怕地站在原地,红着眼道:“母妃,做不到。对不起母妃,真做不到,不能杀他,不能杀沈子义。母妃,他不欠,他从来就没有错。”
然而地下尸体在此刻却动动,死不瞑目般地睁开眼睛,僵硬地扯着梁宴袖子,说道:“你不是想让死吗?做错什,你为何要欺辱,让受尽屈辱含恨而死,为什?!
太后流着血,张牙舞爪地扑上来,掐着梁宴脖子骂道:“不孝子!梁宴,白生养你场!他杀先帝,他杀你父皇!若不是他,怎会和你阴阳两隔!梁宴,小宴,杀他吧,杀沈弃!母妃求你,这是母妃唯心愿,为你父皇报仇,为你父皇报仇啊!”
来不及思考,第反应就是冲上去,想要拨开太后掐梁宴手。无论是先皇还是太后,梁宴何错之有?要来索命就来找,为什要以至亲身份伤害梁宴。
然而才冲到半,旁另处黑暗也亮起阵光,那光里飘着雪,红色血顺着地面向下淌,逐渐浸湿躺在地上毫无声息人衣衫。
回过头,看着那地上躺着尸体,顿住脚步。
雪和死那日样,从天上往下落,直下个不停。唯独不同是,这回身边没有手忙脚乱哭天喊地仆从,只有梁宴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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