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宴从身边擦过,大步走向殿外时候,感觉到心口直涌动暖流停下来,虽然没有被抽走,但却渐趋发凉,又有要回到成为魂体时全身冰凉无感趋势。
虽然在死后这天多时间里,飞快适应冷像冰无知无感状态。但体会过温暖之后又被抽走,就像大冬天被人扒棉衣,撤手炉,还让你穿着单薄内衫站在雪地里吹风样。那拿走哪里是温度,那是命啊!
当真是舍不得。
怎偏偏这阳气是梁宴给。但凡换个人,现在立马就跟上去,他去哪去哪,先把眼前温暖留住再说。
扭头望向梁宴背影。
殿内僵持还在继续,全场唯个还站着段久看眼沈谊,朝梁宴拱手道:“将军夫人胎位还没坐稳,又操劳天宰辅大人事,说话难免急躁些,失分寸,陛下莫要与她见怪。”
当年在群科考才子中挑中段久这个寒门子弟做接班人不是没有原因,段久不仅有才干,还懂得审时度势,说话要多圆滑有多圆滑,他抛出“将军夫人”“沈家”和“有孕”三座大山出来,无论沈谊在哪方面惹梁宴不痛快,都要掂量掂量再做处罚。
梁宴拄着头,淡淡地垂着眼,并没有抬头,只是说:“起来吧,赐座就是让你坐。你这胆子倒是小,不像你兄长,从来都不愿跪。”
在场人没人知道他这是什意思,唯独段久不卑不亢地站在旁,又说道:“陛下想让宰辅大人葬入皇陵是殊荣,自然是极好。”
沈谊和齐齐看向段久,沈谊是震惊,是然于胸。段久说话做事都留三分余地,又知道与皇帝之间龉龃,他不会这轻易与皇帝站在边。
雪刻不停地往下落,梁宴来时独身人,淋满肩雪。如今走时又谢绝住持递来伞,依旧裹着那身风雪,在白皑皑天地之间远去。
果然,段久道:“只是……沈家效忠先帝已满门尽忠,宰辅大人又生为国,并未娶妻生子,若是迁入皇陵,沈大人便是皇亲国戚,与沈家脉便绝关系。沈大人生前常感念父母,怕是不愿移出祖籍。陛下若是荣恩,不若将沈家族都迁入皇陵?宰辅夙愿。”
真想站起来给段久鼓掌,这等堵人话招数,真不愧是亲传弟子。陛下你想把人埋到自己墓里是吧,行呀!那你就把人家家都埋到你墓里去吧,看你墓里装不装得下!
梁宴挑下眉,冷哼声,终于抬起头:“能言善辩啊段大人。”
“罢,”梁宴嗤笑声,起身欲走。“要是真这做,想来他死也死不痛快。”
“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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