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情绪太激动,几乎失控,景清和几个医护冲过来,将他围住,试图控制他歇斯底里。针镇定打下去,他眼神渐渐涣散,却依然固执地向着时温方向伸出手,嘴里喃喃说着什。
时温隔着纷乱人群,认出那口型。
“别去。”
原来是这个意思。
不是“别走”,不是“别去徒步”,而是别去那条历经
景清示意护士不要紧,走过来接过轮椅,往时温跟前推两步,然后蹲下来跟万重为说句什,便转身走远。
留给他们单独道别时间。
万重为呼吸很重,眉头蹙着,急躁地抓住时温衣角,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人。
“别去——”
因为着急,万重为喉咙里发出嘶嘶声音,额角上有细密汗珠浸出来,抓住时温衣角手用力往下拉,时温只得蹲下——他还不至于对个意识不清病人疾言厉色,况且自己马上就要离开。
原来那个万重为没回来,眼前这人是个病痛缠身笨蛋。
万重为表情已经换,是很委屈样子,嘴角紧紧抿着,眼角和眉尾步调致向下耷拉着,眼神闪烁不定,似乎在无声地询问为什时温说要回去,回去哪里?
“你听你舅舅话,好好复健。”时温终究没法对这样万重为冷眉冷眼,哄似地说,“等以后不忙,再来看你。”
这跟成年人说“改日再聚”没什区别。
但眼下万重为明显听不懂这背后潜台词,只精准抓住“来看你”这句话,恼怒和委屈霎时烟消云散,面色重新鲜活起来。
“别去,回来……”
时温微微皱眉,试图理解从万重为醒来就说这个词意思。
“你放心,不会再去西北徒步,”时温说,“已经回来,是你救不是吗?”
“……司机呢?”万重为用力摇头,艰难发着声音,说出更多指示明确词,“让他回来、环城线、不行!”
他嘴唇发着抖,眼底通红,另只手握住时温肩,几乎要把骨头捏碎,不停地低吼着“回来”。
时温走那天,褚然来送机。景清在楼下和时温道别,除说谢谢和保重,再多话也说不出来。他们都知道这别,可能就再也不见。
万重为再也没有理由拦下时温,强硬、软弱、不得已、耍无赖,再多理由也无用。
他们到此为止,再也找不到丝牵绊。
时温上车前,听到身后有轮椅声响,回头才发现万重为不知道怎被护士推下来。
“他刚才闹着要下来……”护士满脸为难地看着景清,说,方才病人从窗口看到楼下有人要走,突然情绪激动,差点把病房砸,定要下楼,谁都拦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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