雒易骤得喘息,趁机闪身退开,踉跄几步,跌入个温暖怀抱当中。
那人自身后揽住他,熟悉声音轻轻笑道:“前辈,要伺候他,你还不够格。”
雒易混沌脑中霎时清明,既惊且喜,把攥住他手:“沈遇竹——”
秦俣人跌坐在地,肩上扎着只弩箭。她苍白脸上阵阵黑气涌动,待要运功,却觉丹田之中阵恼热浊气直冲脏腑,霎时眼前发黑,头晕目眩,不由又惊又怒,道:“你在箭上涂什?你……你怎会知道这个秘方——”
秦俣人自小试药,身之所以能经受百毒,既因天赋异禀,也是因为她祖传张以毒攻毒秘方,能压制蛇虫草木之中各种相冲突剧毒。然而这秘方并非毫无弱点,只要被五步蛇胆淬炼药汁沾染血液,便能消解这药方药性。蛇胆
朗,薄唇畔噙着若有若无笑意,袍袖当风,显得分外散漫潇洒,又有股不可捉摸贵气,好似偶然游履人间谪仙人般。
雕像眼眸是用青蓝色萤石雕镂而成,日光流转,显得那双眸子奕奕有神,凝眄顾盼,像是朝雒易投来似哂似笑瞥。
雒易伸手抚着那蕴藉风流眉眼,心内忍不住道:“便是你……二十多年前和亲生胞妹段荒唐兽行,才有……”
他念及半生颠沛流离、命途乖蹇,似乎都是拜此人所赐,心内恼恨厌恶,不由掌下用力,几乎将那玉石雕像攥出裂痕。却听身后如鬼似魅声幽幽轻笑:“阿檀,你喜欢给你塑像吗?”
雒易蓦地回身,却见秦俣人已然站在身后。不及退避,已被她钳住手腕。
秦俣人气息紊乱,面如金纸,愈显得双唇鲜红如血,手下劲力不减,阴恻恻地贴近他面庞:“阿檀,有个新主意……不该治好你,该寸寸震碎你心脉骨骼,让你变成个不能动弹残废……”
她青色面庞上泛起诡异微笑,柔声道:“你举动、饮食,都要借手……那时候……你还能从身边逃开吗?”
她面说,面手下用力,攥得雒易腕骨咔咔作响。他但觉股磅礴内力撞入心脉肺腑,仿佛肩落千钧巨石,压得浑身骨骼阵剧痛,只觉眼眶内热血充盈,心脏肿胀得像是要爆裂开来,豆大冷汗涔涔滚落,几乎支持不住要颓然跪在她面前。
秦俣人轻声笑道:“阿檀,你别怕,很快就完事,点也不疼……”她凝视着雒易汗流如注面庞,眼中无限爱怜,脸上泛出欢喜憬悟光泽,呢喃道:“到时候……就可以生世伺候你啦……”
雒易耳中嗡嗡作响,模模糊糊间听得她骤然声尖叫,却是蓦然收掌,猛地撤回那股巨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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