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遇竹淡淡道:“若不是幕后有人在推波助澜,这把火又怎会烧得这快?”
端木墉怔,道:“师兄何出此言?”
沈遇竹轻声道:“太后失踪,雒易叛逃,齐国如今局面,除齐君,还有谁是最大得利者?”
端木墉被点拨心念,浑身震,眉目之间竟染上层后怕神色。沈遇竹转目望向他,这才终于看清他身上所着衣裳,也不禁凛,茫然问道:“端木,你为什穿着孝服?……难道是——?”
端木墉缓缓抬起眼,望着他字句道:“不错……还未来得及告诉师兄,典礼当晚,齐君无亏在撤离火场之时因颠簸慌乱引发旧疾,已然……薨。”
又坐实叛国罪名,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箭靶。他……他这剑,是为和划清界限,留给线生机。”
端木墉只觉沈遇竹这番解释强词夺理,处处回护,简直荒谬透顶,反问道:“你可知那剑是径直往你心肺刺来!若不是姚懿出手,你可就血溅当场命呜呼!”
沈遇竹淡淡道:“假如做戏不做成十足像,又如何在众目睽睽下服众呢?他如果执意要杀,又何必在姚懿距咫尺之遥之时下手?”
他抬眼环视四周精致华美陈设布置,微笑道:“你看,醒来,便知道他这把赌对。”
端木墉见他自欺欺人至此,呆愣半晌才迸出句:“师兄,你简直魔障!”
话音未落,室外传来宫婢清亮传报声。沈遇竹猝然抬眼望去,正看见钟离春身素白孝服兀然站在门前,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。
端木墉下意识站起身来。钟
沈遇竹笑道:“脑子清醒得很。如果不这样想,和他之间就无路可走。所以,哪怕是万分之可能,也会想要去相信。假如……假如他当真是想置于死地,那……”
端木墉道:“那时你才舍得和他恩断义绝?”
沈遇竹凝神想,展颜笑道:“他救过好几次,这次且当作还他条性命,还够他……再骗几回。”
端木墉啼笑皆非,待要劝解,却见沈遇竹挣力说完这些话,气力大竭,愈显得面如金纸,阖目只是阵急喘。端木墉递上案上汤药喂他服下,又道:“这且不去说它。师兄,你却不知,短短数日,城中风向已然转变,先前支持雒易人都自觉受*恶小人愚弄,义愤填膺、怒不可遏,国人将先前为他建造生祠都砸烂烧毁,自发组织兵勇要将他捉拿到案——其实无论是生是死,雒易在齐国是彻底断绝后路,想,他说不定已经暗中回到晋国。”
他不禁喟然感概道:“其兴也勃焉,其亡也忽焉。谁能料到世情翻覆,竟至于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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