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遇竹道:“将军劳累过度,旧疮迸裂,暂时需要静养。”
帐内遍地炭火,温煦如春。沈遇竹为雒易褪下裘衣,掖好被角,转向首领,淡淡道:“以当下形势,想必亲卫长知道对外界该如何应付罢?”
他语调徐缓,其中暗藏意蕴却教亲卫长肃然警醒,果断应声是。躬身行礼后退出去,令人召唤军医,并严禁任何人将将军染恙之时传出去。
沈遇竹披上自己裘衣,趁军医还未来之前包裹雒易身上几处隐秘伤疮。又坐在榻边,垂目望着雒易血色尽失脸庞。他凝望良久,不自觉伸手轻轻抚过他面颊。
昏迷中雒易下意识地蹙起眉头,手指微微动弹下,低低呓语道:
沈遇竹轻轻笑起来。这回答似乎不在他意料之外。
他声音清朗,毫无温度,像幽暗地穴里冷泉,道:“既然如此,你预备出什价?”
……
……
屋外朔风呼啸,冷冽寒意透过单薄衣料,如刀刃切割着寸寸肌肤。先前牵来马还忠心耿耿地等候在夜色中。看见主人,亲昵地扬蹄走到他跟前来。雒易伸手扶住马鞍,慢慢深吸口气,发力翻身坐上马背。身后伤口被牵动,冷汗瞬间沁出来。雒易眼前黑,差点昏厥过去。他握住缰绳,低声在它耳边下指令。
“沈遇竹……”
沈遇竹心内惊,正欲收回手,却被对方攥住衣袖。沈遇竹见他双目紧阖,显然仍未恢复意识,略定定神,伸手想要掰开他手指把袖摆拽回来。谁知已然魇着雒易紧蹙眉头,始终不肯松手。他额角密密沁着热汗,显然已陷入人事
骏马嘶鸣声,扬蹄奋鬣往统帅居所奔去。雒易伏在马背上,每步颠簸起伏都撕扯着伤患处。他双手紧紧揽住骏马温热脖颈,只觉阵又阵酸痛虚弱潮涌而来。不知何时,终于筋疲力尽,昏迷过去。
统帅主帐之外,队亲卫随扈正围着炭盆烤火,兴高采烈地议论着今夜比试庆典。却听阵急促马蹄声从远处传来。除非紧急事务,军营之中明令禁止士卒纵马狂奔。众人齐齐噤声,抬头看,已有人认出来,笑道:“是将军马——咦?!”
马上之人“吁”地勒听马匹,翻身下来,火光映,却并非是雒易。众亲卫“刷”地站起身,手纷纷按在腰间刀柄上。亲卫首领却认出那人,愕然道:“沈先生?”
他拦**后剑拔弩张兵卒,看着沈遇竹怀中以裘衣裹着人,面无表情语不发径直迈入营帐之内。
亲卫长令余下人手在外守备,独自迈步入帐,见沈遇竹将怀中人放在床榻上。他认出那双目紧阖、面色青白脸,迟疑道:“将军他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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