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下庞参将在身侧焦急劝说道:“将军,此番齐军战击溃,胜利来得未免太过突然,们不可再追。”他压低声音,与连寻密语道:“将军别忘,有
把冷汗。而那人似浑然不觉,竟以赤足履于霜雪之上。手内拈着只枯荷,垂首负手慢慢走着,像是在沉思着什。易经有云,“履霜而知寒冬将至”;礼记又有种说法,“霜露既降,君子履之,为感时念亲也”——那,这个人是在怀念某个遥不可及亲人,还是正预见某种不可转圜结局?
不知为何,羊舌宇心中涌起阵不祥预感。身畔秦洧察觉他异样,笑道:“怎?”
羊舌宇迟疑道:“请恕失态…………只是……”
那玉阑上人仿佛察觉到动静,转脸朝这里望來。那个人面庞被雪和月色洗过,竟有层美玉般光晕。待看清他面上若有似无笑意,羊舌宇愈发觉得阵阵不能动弹冰寒,像是五脏六腑都被玲珑剔透地化作雪颜色。
秦洧悠悠道:“余先生是不是觉得主人面目——很像个认识人?”
羊舌宇喉舌蓦地冷僵住,开始抑制不住地发起抖来,却听秦洧在耳畔轻轻笑道:
“——像你主公,对吗?”
……羊舌宇意识到,自己那封未完成信,怕是永远也无法到达君侯手中。
由于攻齐战势胶着以及齐国势力暗中周旋,十月开始,各国陆续从联盟中撤出兵力,仅剩下燕国孤军独支,仍坚持与齐国交战。虽然燕军早放出话来,要断绝齐国宗庙祭祀,然而燕国攻势却是日渐颓唐。领军雒易非但以即墨和莒区区两城站稳脚跟,更以诡谲莫测战术和彪悍勇猛气势,统帅齐人反击顽抗,路收获失地。如今,燕、齐两军以高宛、邱平等五城连成线,成东西对峙之势。对齐军来说,攻占这道战线,就意味着以破竹之势将燕军赶回焉支山蛮夷之地。然而燕军军力远甚于齐,更沿五城设立坚不可摧关防壁垒,摆出持久战架势。燕军已看破齐军粮草难以为继软肋,只待着冬雪降临,齐人彻底耗尽物资而不得不减缓攻势,届时燕军便可重振旗鼓,将齐国这仅存兵勇完全剿灭。
天色阴霾,寥廓平原上,燕军列阵俨然,燕军将军连寻勒住缰绳,放目望向远处。这日齐军又派小队又来他所驻守游城叫骂滋扰。他听从参将建言,反前几日拒不应战策略,猝然开门反攻,果然杀得齐军措手不及,四散逃逸,在城外留下七零八落尸体。连寻整顿军力乘胜追击,路追到千机河畔,手下参将却产生分歧,只能勒马驻足,观望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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