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退无可退,索性破釜沉舟,仰起脸冷笑道:“您不是说,整个晋国才俊都可由挑拣?那要沈遇竹也做入幕之宾,倒不知道叔父,肯不肯割爱?”
只听“噼啪”声爆裂脆响。雒宁吓得紧紧闭上眼睛,良久才敢慢慢睁眼,望向脸色铁青雒易。只见他手中青铜酒樽在怒极握之下,竟已然碎成齑粉。雒宁手足瑟瑟,胆气全消,如团云霞扑入雒易怀中,呜咽道:“叔父!知道你举手之间,便可取性命,可……可你终究下不手伤分毫,可见你心中还是顾念这个侄女,是不是?若是如此,你为何不能爱屋及乌、放过代昌呢?”
雒易伸手把雒宁扶开,双蓝眼又恢复平素深沉冰冷:“阿宁,你虽是女子,可从未把你当作宫墙之内只知描眉画唇弱质女流看待。们雒氏脉管里杂糅着夷狄血,当年雒氏先祖栉风沐雨,以启荒野,每寸土地,都是们浴血斗争而来。身为雒氏女儿,你也有你宿命。你必须要在生你育你家族,与你新婚燕尔夫婿之间做个抉择。雒馨无法承受这样选择,而你——无法逃避!”
心知已经无法劝阻,雒宁慢慢低下头去:“……叔父,假如说,已经作出选择呢?”
“你……?”雒易心内浮起不祥之感,却闻得帐外隐隐响起阵阵闷雷,震得樽中酒水也微微荡漾起来。
那并非雷鸣,而是千万铁骑正绝尘奔赴而来——
雒宁低道:“叔父,所幸侄女此行,并非孤身人前来。”
*“襢裼,bao虎,献于公所。将叔勿狃,戒其伤女。”出自《诗·郑风·大叔于田》,其意为“郎君英勇无畏,赤膊徒手与虎搏斗,将猎物献给他公朝。郎君不要掉以轻心,防备猛兽突然发难,伤害你把性命抛!”这是女子歌颂所爱恋青年猎手歌,表达自豪与担忧相混杂心情。也有人认为这是影射“郑伯克段于鄢”这骨肉相残悲剧讽喻之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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