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仲楷更加刻意地把手抽回去,说:“诶呀,就是个蚊子包,别看了。
“我让小周通知。”
手机放回口袋,徐仲楷愣了回神,忽然听见一阵杂音,砂锅里的汤沸腾了顶起锅盖,与锅沿碰撞出声音。他一心急,没带上厚手套就拿起了锅盖,手指一烫,立刻把锅盖扔进水槽,关了火,才打开水龙头冲起烫伤的手指。大拇指和食指指腹烫出两个大水泡。徐仲楷套上烘焙手套,重新把砂锅端出去,十分懊悔为什么今晚让保姆走了。
回到餐厅却发现任忍并不在,徐仲楷放下砂锅,把手套也摘了,转了一圈在客厅沙发看见了任忍。大概是太疲惫了,任忍蜷缩成一团已经睡着了,外套随手扔在地毯上。徐仲楷没忍心喊他起来,蹑手蹑脚走过去,把任忍的外套捡起来,打算替他挂好。然而一抖衣服,却掉下来几张纸。徐仲楷看了任忍一眼,拎着衣服和那沓纸走远几步,挂好衣服,这才看起那叠东西来。
一行一字一心慌。
他不动声色地把纸张按原样叠好放回口袋,回头又确认了一遍任忍并未醒来。把砂锅放回厨房,重新坐回到任忍旁边,等到任忍睡了半个小时睁眼的时候,一眼看到徐仲楷忧伤的表情。
昨天脱单了。”
“跟谁?”祝羽愣了。
“任忍啊。”
“我擦我擦我擦!”祝羽飚了一连串惊叹词,说,“徐仲楷你能耐啊!你把人家爸爸气死了啊?”
“根本没见着!气死个屁!”徐仲楷翻了个白眼,“我早上还在我恋爱的小世界里沉醉的无可自拔,突然接到电话,玲姐说任洪文快不行了,我怕任忍需要我才先回了K市。就是怕气死他爸爸才没敢去,只打点了院长让重视点。我给院长的电话才放下呢,玲姐那边就说人就没撑过去,手术台上死了。我冤不冤啊。”
“你怎么了?”任忍坐起身,哑着声音问。
“没怎么。”徐仲楷摇摇头,“醒了就吃点东西?”
“你手怎么了?”任忍狐疑地看着徐仲楷一直背着手走路。
徐仲楷欲盖弥彰地说:“没怎么,被蚊子咬了个疙瘩。”
任忍更加怀疑了,都快入秋了,哪来的蚊子?眼疾手快地扯过徐仲楷的手腕,一眼看见两个大水泡。
“这也走得太突然了……“祝羽在那边叹口气,“那你们以后可无法无天了,人家爸爸也管不着了。”
“也不突然,这病耗了得有十几年吧。”
“任忍怎么样啊?他不就一个爸爸吗,现在连爸爸也没了。”
“他一直很坚强。就怕他只愿意自己扛。”徐仲楷沉默了一会说,“他对他爸爸感情比较复杂,不好说,我再看着办吧。”
“行吧,那你至少给我再派个人手。我这边事多着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