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锐抬头看着他,看向他侧脸,看他停在这里,而后很轻地闭上眼睛,然后再次重复遍——
“俞锐,还是觉得很遗憾。”
俞锐眼底瞬间就红。
曾几何时,因为徐颂行和周远清,顾翌安对他说,别什都可以,除他。
他说,他没办
长久地沉默。
久到黄昏散尽,小区楼里逐渐吵闹,又逐渐安静。
皎白月光穿透玻璃窗户洒落进来,月光下顾翌安影子恰好落在他视线氛围。
影子和人,双双挺拔伫立,而又狭长孤独。
俞锐静静看着,眼底渐渐弥漫出湿润水汽。
上次争执,他也说不是。
他好像总是在说不是,可顾翌安所说切,俞锐心里清楚,他根本就无法辩驳。
他不想成为顾翌安负累。
不管因为什,只要顾翌安因为他而有所失去,他都会介意,很介意,非常介意。
可偏偏他既没办法彻底放手,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去接受,接受顾翌安为他放弃,也接受顾翌安为他牺牲。
翌安语气里渐渐染上落寞和无力。
“你什都能扛,什都能忍,你想好你路,甚至——”
顾翌安顿顿:“甚至你连手语和唇语都学”
“你已经打定注意,要跟老师样守着八院,守着这间屋子过到老,好像回不回来,在哪里,对你来说都无所谓。”
俞锐想说不是,可嘴巴张开,却发不出声来。
时钟分秒不停,情绪也被时间点点地冲淡。
漫长沉默过后,顾翌安叫出他名字,对他说:“这些年,们各自生活,过得不错,你也成长很多,好像分开,不在彼此世界里,们样也能很好地往前走。”
“可是,还是觉得好遗憾”
“这十年,错过你成长,错过你每次意外,每次变化,你每年平安夜唱歌,甚至每次海棠花开,还有你每天早安和晚安”
顾翌安低垂着眉宇,嗓音依旧清哑低沉。
他好像总是很自私。
十年前,以爱之名逼走顾翌安
十年后,似乎又在故技重施
甚至,如同十年前分别那天样,他们此时就在这间客厅里,他埋头坐在沙发,顾翌安站在落地窗前。
他说不是,却又沉默。
沉吟许久,顾翌安再度开口:“曾经以为,对你来说,跟其他人是不样——”
“可是后来才发现,也许对你而言,可以只是名字,只是符号,或者只在你过去某段记忆”
“只要这样存在你心里就可以,你世界随时都可以将踢出去,并不真需要存在”
“不是——”俞锐艰难出声,“不是翌哥”
俞锐再次否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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