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几何时,俞锐以为,从这里到杏林苑就是他和顾翌安未来。
年复年,杏林长荫,依旧葱绿茂盛,当年单车少年不复往昔,刻在时光里记忆,如今四处流窜,握不住也追不回。
直到此时,俞锐才忽然明白——
原来这里可以安放青春,也可以保留他们青春所有怦然和悸动,包括那些生只此次,炽热而缱绻爱恋。
可唯独装不下彼此未来
顾伯琛这两句话实在太狠。
他以退为进,软硬兼施,逐步将俞锐最后心理防线彻底击得粉碎。
脑子里嗡然片,耳边也不知什时候落下“嘟嘟”声,俞锐却依旧握着手机,静默在原地。
嘴唇被咬破,嘴里弥漫着浓厚血腥味,连垂落在侧手也不知何时紧握成拳,指甲悉数嵌进手心。
俞锐只觉自己整颗心都像是被撕裂,片麻木,好像哪里都疼,哪里也都感觉不到疼。
得没错话,当年翌安爷爷也算是救过你爷爷,如今翌安叔叔又救你父亲。”
顾伯琛顿顿,大概是碍于自身学识和素养,他斟酌片刻,委婉着补完剩下半句:“想,该尽情分,翌安都已经尽到。”
俞锐紧咬着嘴唇没出声。
到底是顾伯琛,蛇打七寸,句话就戳中俞锐死穴,甚至在他心上狠狠撕开道口子。
无论是顾景芝,还是魏廷升,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,抛却别不谈,单论这点,顾家永远于他有恩,顾翌安更是如此。
他动也不动地看着眼前笔直杏林路,以及道路尽头杏林苑,那个属于他和顾翌安家。
他想起来——
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,他在这条路上满脸骄傲地跟顾翌安说:“以后,就是你亲学弟。”
开学报道那天,他站在右前方树干旁,远远地冲顾翌安招手,叫他翌哥。顾翌安穿着最干净白衬衫,笑着向他走来。
还有新生宣誓结束,顾翌安就在这里叫住他,然后送给他只钢笔,说希望以后他能让自己遗憾少些,能让其他人希望多些。
因此,顾伯琛那句话说完,俞锐只觉自己嗓子紧得难受,连张都张不开,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,说不出任何反驳话来。
好长时间,电话那头只能听见这边校园嬉笑吵闹背景音,自行车迅疾路过拨动铃铛,以及广播里悠扬晚间音乐。
许是从沉默里觉察出俞锐内心松动,顾伯琛最后语重心长丢给他两句话。
句是:“翌安他不只是儿子,他更是顾景芝唯亲孙,想你应该知道父亲对他期望有多高。”
另句,他说:“俞锐,你负担不起翌安未来,就当叔叔拜托你,放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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