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像不关注这些,也不在乎别人喜不喜欢,认不认可,就算骂他也无所谓,俞锐根本不会往心里去。
可牵扯到身边人就不一样了。
赵东白天打给他的时候,本来就气得不行,这会儿看到新闻更炸了,一个电话过来,骂骂咧咧半天,还说要用公司账号替俞锐发声明。
俞锐避开顾翌安,躲进卧室接电话,压低声音让他别瞎搞,还让他把之前的微博也删了,别去掺和这事儿。
可俞锐好说歹说费半天劲,赵东死活不愿删,俞锐都气笑了:“不是,你当这什么好事呢,非要上赶着挨骂?”
当俞锐在满屋狼藉里想通这一切的时候,他蹲在地上,捡起一片摔碎的玻璃,看着镜面反光映出的自己,忽然就笑了。
此时,指尖触碰着这一块突兀层叠的褶皱,俞锐垂眼沉默,轻柔地抚过一遍又遍。
屋里一片静谧。
昏黄的光线落在背后,长睫掩住俞锐所有眼底涌动的情绪,顾翌安看着他,好几次想要开口,嘴唇翕动却久未出声。
就在他心疼又诧异的瞬间,俞锐轻俯下身,缓慢靠近,郑重而又温柔地吻在那道旧疤上,同时也吻在他自己心口的那道疤上。
习会有多难,可那都只是自以为是的想象。
直到今天,当他同样地失去右手,却连个杯子都拿不稳,连个土豆都切不动…
他才真正切身体会到顾翌安曾经都经历过什么。
他不能面对这道疤,是不愿回想顾翌安曾经历的痛,无法想象,每每想到都会窒息。
可他忘了,忘了为了重新回到手术台,重新走回他的身边,顾翌安付出的努力远比他承受的痛苦还要多。
“爱骂骂去,反正你光让我看别人骂你,那我受不了,”赵东还理直气壮,“而且删微博,别人还以为我心虚,我自己心里也不舒坦。”
怎么说都不听,俞锐也没办法,只能随他去。
不止赵东,柴羽当时也发了。
柴羽和赵东情况还不一样,他粉
手臂僵直,睫毛止不住簌簌颤抖,顾翌安狠狠闭上眼。
———
晚上八院的公告出来,网上顿时一片沸腾,新闻媒体还有各路营销号纷纷转发。
争议有,恶意更多,斥责讨伐的声浪愈演愈烈,甚至无端波及到之前为俞锐发声的那些人。
质疑的也好,骂人的也好,俞锐都看不着。
他本应引以为傲,却一直都在选择逃避…
指腹贴近,来回不停地摩挲着,俞锐含着哽咽低声自语:“你那么努力才让它愈合,它就是你的一部分,我怎么可以一直拒绝它,抵触它呢?”
其实并不难,接受过去不难,接受伤痛也不难。
难的是往前走出第一步。
更难的是,有人始终守候,等待着他走出这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