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俞锐拿在手里,只看秒就懂。
他甚至没说任何话,只是轻俯下身,摸着罗宇头上缠绕绷带,还冲罗宇点下头,眨着眼睛示意他放心。
俞锐就是如此云淡风轻地,允下个承诺。
而为兑现这个承诺,俞锐所付出代价也是有目共睹。
罗宇去世后,老太太每天跑到办公室,指着俞锐痛声大骂,还找来各路新闻媒体爆料,企图利用舆论力量谴责俞锐,要求医院赔偿
很难不惊讶,可惊讶过后,其中缘由却并不是那难以理解。
丈夫女儿先后离开,全都是于慧亲笔签下放弃治疗同意书。
她就是这样用自己名字,笔划地写下放弃,次又次地送别。
可连口喘息时间都没给她,紧接着又轮到罗宇。
哪怕并不在场,他们光是想象就知道,这对于慧来讲,到底会有多艰难,多痛苦。
书?”止不住惊讶,陈放嗓门儿瞬间拔高,他本来背抵桌沿靠着,听到这里,下就站直。
抬眼看向丛凉,顾翌安眉头皱得很深:“你说有签字同意书,但俞锐藏起来?”
“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,”陈放接连矢口否认,“师弟根本没理由这做,这做对他能有什好处。”
漏掉签字就算不像俞锐会做事,但勉强还能理解,可签好同意书却故意藏起来,陈放说什都不信。
想想又不对,陈放质问:“而且就算有,你又是怎知道?”
罗宇之所以会要来那份同意书,就是因为他见过于慧曾经煎熬和挣扎,也见过于慧在无数个深夜里惊醒,在压抑和无声中痛哭。
所以还算清醒时候,罗宇从枕头底下将那份签上自己姓名同意书拿出来,亲自交给俞锐时候,他就只有个想法。
他不希望在他走那刻,依旧还是由他母亲来说放弃,他不希望于慧用自己名字,送走她全部所有至亲和至爱。
如果真是那样,他走,于慧怎可能真正走向新生。
可他当时根本忘自己还是未成年,哪怕这份同意书有他亲笔签名,实际也毫无意义。
“会知道,是因为那份同意书是罗宇手术前,特意托找护士要来,至于为什藏起来——”
丛凉扯动嘴角:“那是因为就算有签字,那份同意书也是无效,因为上面签名不是于慧,而是罗宇,未成年,不满十八岁罗宇。”
“不过猜,这并不是主要原因,最主要原因还是于慧。”
“不然后来找他那多次,说想帮他写篇报道澄清这件事,他也不会拒绝得那干脆,还次次警告,让不许去打扰于慧。”
丛凉句接句地说,屋里其他人始终都没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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