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锐迈步跟过去,问:“这箱子是干嘛?”
沈梅英扭头,还脸神秘地冲他笑笑,说:“这是你爸宝贝。”
“宝贝?什宝贝?”俞锐有些纳闷儿,他从没见过这箱子,也不记得他爸有什收藏爱好。
沈梅英没再说话,她从衣服兜里拿出把钥匙,随后打开箱子上面那把铜锁。
锁扣解开,沈梅英掀开盖子,从里面拿出叠泛黄厚厚资料。
像是父母和子女之间总会有场交接,于是不知不觉地,家之主位置,悄然无声便移交给下代。
衰老和死亡,这样话题避无可避,总是会让人生出无限惆怅。
俩人就这站着。
许久沉默,顾翌安忽又开口:“虽然对俞院长工作领域不太解,但想,在那片天空下,俞院长定也是别人仰望存在。”
顾翌安这句话,不禁让俞锐怔。
又说:“可你不该那跟老院长说话,就算是关心话说出来,带着刺也会伤人。”
俞锐抿下唇,说:“知道”
刚也只是气上头,这会儿在外面站着冷静小半天,俞锐饭桌上那点情绪早就被路过冷风吹散得差不多。
“可还是不能同意他去基地。”在这件事上,俞锐依旧坚持。
因为涉密关系,俞锐并不完全清楚俞泽平在基地具体是做什工作,但他是医生,他很清楚,俞泽平之所以会得肝癌,跟他工作环境不无关系。
俞锐接过去叠,沈梅英又从箱子里拿出另外叠递给顾翌安
他虽然总是老院长老院长地叫,却早就只当个称呼,甚至还带着几分调侃意思,根本不像别人叫声俞院长,心里多少都还带着些许敬意。
俞锐还在愣神,沈梅英也推门出来,手里还抱着个胡桃木旧箱子。
“老师,伯父身体还行吗?用不用再去看看?”俞锐张嘴半天也没出声,最后还是顾翌安替他问。
“不用,”沈梅英摇头说,“让他自己待会儿吧,刚去看,你伯父就是气性大,身体挺好,没什事。”
花园边上摆着两张藤椅和张圆形茶桌,沈梅英走过去,将手里箱子放茶桌上。
当初俞泽平又是手术,又是放化疗,连续治近五年,还得亏发现时候是早期,沈梅英又护理得格外精细,俞泽平这才安安稳稳地挺过来。
可今时不同往日。
别说俞泽平身体刚好没几年,根本经不起折腾,单就老院长如今七十多岁年纪,俞锐也不可能同意。
这些俞锐不说,顾翌安也能理解。
小时候,他们都在长辈们细细叮咛和照护中长大,可当他们真长大,某天回过头来,好像瞬间才惊觉父母已经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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