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他以前做得太差,连合格恋人都称不上,以至于他们在起那些年,他竟让俞锐自然而然地生出种错觉——
好像他学业跟事业,他前途和理想,以及顾景芝对他期待,每项都可以排在前面。
唯独感情,落在末尾。
对顾翌安来说,手伤以后,职业生涯被断送并不是他最不能面对,无法重新走回俞锐身边,无法面对俞锐失望和难过,才是他最无法想象。
五年前这刀,刺穿顾翌安右手,结成疤无论如何骇人却是有形,是长在手上,顾翌安看得见也摸得着。
可谁能料到周远清却在这时候忽然病倒,陈放又恰好远在欧洲进修,于是科里通电话就将俞锐拦截在转机途中,同时打碎他所有期待和幻想。
那时候,他并不知道。
大洋彼岸,顾翌安其实已经拟好离职申请,递交给行政部门审批,就连霍顿开出丰厚薪资职位都没能打动他留下。
可能老天爷偏就爱开玩笑,辞职前天,他最后次查房,却遭逢那场意外。
至此,他回国计划不仅彻底破灭,致命手伤更是让他差点就此离开手术台。
满地易拉罐。
霎时间,阵叮呤咣啷刺耳又尖锐金属声,同时间响起,又跟着滚落地,彻底撕破这周围沉默夜空。
俞锐眼睛猩红,眼波里盛着地碎片。
“逼你走,不是让你去受伤,”他颤抖着从牙关里逼出声怒吼,“更不是为让你连手术刀都拿不起来!!”
那是顾翌安手,那是天生就为手术台而生手,他甚至把那双手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。
可五年后,无形又精准地扎在俞锐心里,狠狠这刀,顾翌安看不到也摸不到,甚至连如何让它愈合都不知道。
——
那晚过后,俞锐
出事后,住在医院康复中心那段时间,顾翌安始终都是沉默。
他在花园长椅上坐着发呆,在湖边榕树下站着发呆,在深夜无人窗前发呆。
伤口渐渐愈合,可神经断裂是永久性损伤,他不断复健,每次练习都出尽身冷汗,却连右手握拳力气都没有,更别说重新拿起手术刀。
有点,陈放哪怕不说,顾翌安也很清楚。
无论是以前,还是现在,关于他切,俞锐都看得太重。
意外两个字,能够说服所有人,却根本说服不他。
他就这看着顾翌安,指着自己,嗓音破碎:“现在觉得,自己彻头彻尾就他妈是个笑话!”——
同样是第五年。
俞锐安排好切,飞往美国。
朝思暮想人,马上就能见到,曾经无数次压抑,无数次堆叠想念也随之倾巢而出,怎都压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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