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锐就坐在书房长木椅上,周远清则戴着副金丝眼镜,手上拿着本又厚又小册子,歪着身子站在阳台光线最好地方,视线专注地查阅资料。
听到俞锐那句话,周远清眼都没抬起来,目光仍旧落在书页上。
没过多久,他阖上册子,越过眼镜框,看向俞锐:“这有什可怪,倦鸟才能归巢,年轻时候就得多出去走走看看,看看别人,再看看自己,看得多,心里才平静,平静才能停下来。”
此时再想起来,俞锐竟忽然就明白。
他抬眼看向刘岑,问:“假如
俞锐抬手指指旁边椅子,示意他坐下慢慢说。
刘岑拉过椅子坐下:“俞哥,你知道,跟女朋友从大学谈到现在都快十年,本来都已经定好今年要结婚。”
这说,俞锐便懂,他单手转着签字笔,问:“你跟她提过吗?她怎说?”
“提过,”刘岑说,“她很支持,但她都三十四,再等两年就三十六,就算她愿意,她父母也不会答应。”
俞锐点点头。
早上九点,病区查房回来,刘岑跟在俞锐后面到他办公室。
病历夹放到桌面,交给俞锐签字,刘岑站在边说:“俞哥,院里今年公派名单下来。”
“嗯,昨天已经看到。”拇指按下笔头,俞锐笔将名字签完递回给他,“什时候走?”
“其实”刘岑开口,“还没想好。”
俞锐微微惊讶,抬眸看着他:“不想去?”
“其实本来已经把报名表拿回来,是女朋友偷偷又帮交上去,”刘岑垂下眼又道,“她还说,如果不去话,她就跟分手”
俞锐挑下眉,刘岑女朋友也是八院,检验科医生,看着很文静姑娘,没想到性格还挺硬。
感情事,外人其实不好插手,何况俞锐也从不干涉下属私生活。
但他忽然想起顾翌安刚走那段时间,有次他问周远清:“老师,翌哥走,你会怪他吗?”
那是个闲暇周末午后,俞锐去周远清家里看他。
刘岑老实站着,没出声,脸上表情很犹豫。
“这次院里安排你去,好像是德国柏林最好那家医院,他们那边对颅底和脑干疾病手术治疗直都走在国际前沿,”俞锐理性分析,“这是次很不错学习机会,而且出去进修两年,回来你也差不多能报副高。”
“知道,俞哥”这些刘岑自然也很清楚,何况如果不是俞锐强力推荐,这好事儿也不可能轮到他。
看他依旧举棋不定,俞锐又说:“有什顾虑,你可以先说出来,看看能不能帮上忙。”
静默两秒,刘岑沉下肩:“是自己问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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