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翌安啊,”周远清慈祥地笑笑,拍拍自己身旁位置,“来,坐老师旁边,陪看会儿这难得夕阳美景。”
顾翌安点头说“好”,随后安静地在他旁边坐下。
盛夏晚霞总是很漂亮。
日薄西山,太阳慢慢往下降,释放出大片火红色灼烧周围云层,而又消散在朦胧夜色中。
不多时,场黄昏谢幕。
待平静下来后,他又俯下身去,冲病床上钟鸿川摆下手,用口型勉强跟对方讲几句话,这才拄着手杖缓缓离开。
陈放被老教授骂顿,不敢再往跟前凑却又实在不放心,便个电话打到顾翌安那里。
顾翌安会议结束便立刻赶去东院。
他从病房到病区办公室,来回找圈,最后在医院小花园里发现周远清。
正值黄昏日落,周远清端坐在张长木椅上,两只手搭着手杖,正对着夕阳愣神。
钟鸿川手术结束第二天,周远清才辗转得到消息。
这大事,陈放和俞锐居然给他瞒个密不透风,老教授听说后,大早上气得血压直往上飙,当即便从家里赶去东院。
钟鸿川还在监护室住着,高龄患者,术后尤其怕感染,周远清就没进去。
他自己身体也不好,前几年次脑梗过后,腿脚就不方便,此刻站在玻璃窗外,手上还杵着根手杖。
百叶帘拉半,周远清微躬着身子往里瞧,视线正好跟钟鸿川对上。
渐渐地,远处高楼逐渐亮起霓虹,周远清突然笑声,笑声很轻,笑意未及眼底就消失,好像那并不是笑,只不过是声轻叹。
然后,他说:“你看,这太阳啊,总是
他穿着单薄中式唐装,脊背微往前躬着,身上像是笼着层层淡淡金色余晖,入眼温度明明是暖色,背影却显得如此单薄且落寞。
十年不见,此刻周远清老态尽显,已经完全无法和顾翌安记忆里周远清融合到起。
顾翌安嘴唇翕动,眼底有瞬湿意,靠近步伐也变得沉重起来。
他走到周远清身前,弯下腰,很轻地叫声:“老师。”
顾翌安是背着太阳光站,以至于周远清抬起眼,看着他脸像是反应足足好几秒,才把他给认出来。
钟鸿川刚醒不久,头上缠满白色绷带,护士正在给他鼻饲用药。
看到周远清瞬间,钟鸿川眼睛轻缓地眨下,眼尾晕起浅浅点笑意,是让他别担心。
俩人认识都有大半辈子。
读书时,他们就互为知己,留学回国后,彼此又同在八院共事将近三十年。
看到老伙计就这躺在病床上,周远清下没忍住,眼睛瞬间就红,侧过身缓好半天才把情绪给压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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