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锐看着他,继续缓声说道:“在他们年轻的时候,神经外科并没有那么多现代科技做辅助,连开颅都只有最传统的
俞锐看他一边吃东西,一边咬牙切齿地替自己抱不平都给看乐了。
医学本身就是个没什么规律又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,课本上学识积累再多,也不代表你就拥有临床上的智慧。
何况每个医生接手的病例都不同,有分歧不是什么坏事,共识都是在分歧中达成的。
所以俞锐除了在办公桌上跟人对峙,背后却从不妄加议论。
但侯亮亮却不一样,年轻的时候谁都有胜负欲,尤其他是真崇拜俞锐,所以说的话就算孩子气,也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抵挡的真诚。
他基本都认识,讲起话来也直接,尤其在意见相佐的地方,他该怎么说就怎么说,有时一场讨论下来,气氛搞得剑拔弩张堪比大学辩论会现场。
在这种场合,俞锐只会就事论事从来不打官腔,但他那脾气难免得罪不少人。
于是晚上餐厅吃饭的时候,张明山特地过来,说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臭脾气,一点情面都不给别人留。
俞锐切着一块牛排,哈哈笑两声回说:“院长您都这么说了,那我下次收着点少说话。”
“没大没小,我是让你收敛一点,别拿话堵我。”张明山对俞锐是实心眼儿的喜欢,只是特意过来提点几句,倒不是真在责怪他什么。
他跟俞锐说:“我是说真的,俞哥你可是我们医大人的偶像,以后肯定比他们都强,我们都这么觉得。”
俞锐摇头笑了笑,还是说:“这有什么好比的,就不是一回事儿。”
侯亮亮不明所以地看着他,俞锐放下刀叉,问他说:“你见过手摇钻开颅吗?”
侯亮亮说:“只在视频里看过,现在不都是用电动铣刀吗,俞哥你还用过这个?”
“我没用过,但你说的那些老教授都用过。”
俞锐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,只不过在专业上,他就没收敛过。这些年,他唯一还带着点棱角的地方也就这里了,所以就算是周远清也一直都不太说他,基本由着他性子来。
没聊两句,张明山遇到熟人打着招呼又走开了。
侯亮亮见了领导就发憷,等人走了才敢端着盘子过来。他刚就在附近,张明山说的话基本也都听完了,屁股刚落下就开始嘟囔:“我觉得俞哥你说的没什么不对的,下午开会的时候那些老教授故意针对你张院怎么不说。”
“这有什么大不了的,观点不一样而已。”俞锐自己并不怎么在意。
侯亮亮却越说越来劲,刀叉戳在餐盘上呲呲地响:“他们就是不行,长江后浪推前浪,老了就得认,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,不肯承认自己落伍了,就是自己的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