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赵东
，就连他自己，都已经快想不起自己当年
样子。
成年人眼泪好像大多都留在人后，在人前落泪总觉得有些丢人现眼。
大学那会儿他们还经常凑到
起聊天喝酒，谁有点什
不痛快，都能拿出来说道说道。群大老爷们儿喝多嚎啕大哭，再凑堆蒙头大睡是常有事。这样酣畅淋漓发泄过后，第二天醒来继续生龙活虎，就跟啥事儿没有过样。
但如今他们都三十多，人生进度条好像突然就往前拉大截，脾气锋芒都渐渐收敛，就连情绪波动也慢慢变少。
赵东喝多抱着俞锐哼哼唧唧说胡话，嘴里会儿锐啊锐，会儿又开始嚷着要找苏晏，最后头栽进客厅沙发开始呼呼大睡。
俞锐喝得也不少，身上还被赵东吐些。他把人安顿好之后，拽下衣服重新走进浴室洗澡。
就说没什意思。
俞泽平当时只是叹气，冲沈梅英不停地摇头。
那时候俞锐走哪儿都亮眼，干什都能交出份亮眼成绩单，家里摆满他各种各样奖杯奖状，是名副其实别人家孩子，也是所有人眼中毋庸置疑天才少年。
唯独夫妻俩对此很是忧心，总担心俞锐仗着自己那点天分恃宠而骄为所欲为，早晚有天会摔个大跟斗。
那时候没人能想到他会学医，更没人想到他会因为顾翌安去学医。就算是周远清当年也并不看好他，说他心性未定不适合学医，更不适合选择神经外科。
水声唰唰地响着，水汽蒸得小小空间朦胧片，俞锐伸手擦掉玻璃上水珠，眼前还是自己熟悉那张脸，只是眉宇间早已没那股少年傲气。
热水从头顶浇下来，俞锐闭上眼狠狠抹把脸。
赵东之前咬牙指着他问，还记不记得自己当年样子，俞锐当时沉默着没说话，这话他答不出来。
和顾翌安在起时候，他才十七岁，最不知天高地厚年纪。那时候他身桀骜不驯却爱得滚烫热烈，所有心事都敢直白坦荡地写在脸上。
太久，十年时间倏忽而过。
老教授大半辈子阅人无数，谁能谁不能，他只看眼就知道。
那多学生里，唯让他满意就是顾翌安，说他性格沉稳，站上手术台就能立刻做到冷静锐利。
而俞锐不行，聪明是聪明，却沉不住气，性格执拗脾气又尖锐，典型少年心性。
可谁能想到，顾翌安最后走，向自由散漫惯俞锐像是转性样，没到毕业就在八院神外彻底沉下来，步步跟着周远清打磨至今——
后来俞锐跟赵东又喝不少，不知是酒劲儿上头，还是因为些别什原因，喝到最后赵东眼眶都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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