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长时间没吃饭,俞锐却没什胃口。他本身就有胃寒毛病,加上这几年主刀都是些大手术,导致胃病时好时坏,动不动就得发作回。
这会儿
他说起刚在外面听到些情况:“听说是对面货车酒驾超速,如果不是他及时调转车头,估计整辆大巴都能被撞翻到河里。”
“哎,如果不是…”到底还是个大学生,说到最后甚至已经开始惋惜。
俞锐侧眸看他眼,放下手里报告:“在这个地方,没有那多时间给你思考如果。”
俞锐快步穿过缓冲区,边洗手边用下巴指指里面手术室,“手术台就是他们生死线,跟阎王爷抢人,他可不会给你悲天悯人时间。”
侯亮亮张张嘴,低下头:“抱歉,俞哥”
休班医生全都被叫回来,俞锐换好衣服出来,科室副主任陈放也已经到。两人连说句话功夫都没有,戴着口罩点点头,算是打声招呼。
俞锐接手手术是最棘手。
穿透性颅脑损伤,患者是那位大巴车司机。
意外发生前,司机凭借最后丝理智将方向盘往右打,把事故伤害降到最低,同时也把最危险方向留给自己。
病人送来时整个面部血肉模糊,额头至头顶插满玻璃碎片,其中块自左眼眶刺入,深度暂时看不出,但看过人无不倒抽口冷气。
这话其实说得有些重,俞锐透过墙面镜看着他,又说:“与其想那些没用,不如跟进去帮忙。”
平时旁观都得找机会,听到这话侯亮亮瞬间抬头,连声应下:“好俞哥,谢谢俞哥。”
异物摘除稍有不慎就会伤及神经血管,手术全程俞锐注意力高度集中,直到完成清创和颅底修补才算暂时缓过口气。
手术台上八个小时,洗手服上汗都不知浸有几层,俞锐洗完澡再出来,正好赶上午餐时间。算起来,他上顿饭还是在昨天下午,手术中途赶着时间随意兑付几口,连碗盒饭都没来得及吃完。
神外就是这样,手术时间五六个小时起跳,遇到棘手危重,熬上十几二十个小时也毫不稀奇。
俞锐来路上已经把先出报告看完,另外又通知急诊临时追加全脑血管造影。护士那边也在联系家属签字,造影术后立刻送往手术室。
侯亮亮拿着报告过来手都是抖,这种程度脑外伤,他根本就没见过。眉骨那块玻璃碎片深度长达13cm,直接戳进大脑后动脉。
“俞哥这人还能救回来吗?”侯亮亮有些打蔫儿。
俞锐正对着光看加强核磁报告,没功夫注意他心情:“现在切都还说不好。”
在八院实习不过半年,侯亮亮此刻心情有些复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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