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自己的问题。
宋九原难得被允许休息,没人打扰他一觉睡到了中午,头昏昏沉沉,醒来后也不想动,直躺到饥肠辘辘才磨蹭着起来。
不知道厨房还能不能划拉出点吃的来。
他脚步虚浮的在电梯前按下按钮,闭着眼睛上下键一起按下。
电梯门打开,灯光昏暗的电梯间里,一身脏污的关廿木着脸站在哪里,宋九原被吓了一跳。
完了。
曲长东心下忐忑,走上前去对满身污水的关廿喊了声:“关老轨,您……”
关廿转身看了他一眼,什么话都没说。
“您回去休息吧!我来监测。”曲长东又说。
关廿看了眼时间,自己还没吃早午饭,这个活特别麻烦,得持续监测读数至少10个多小时,一旦读数超过15ppm,整个系统就要重启,而分离出来的废油在焚烧炉里也得烧好久。
关廿照例在次日的清晨出去跑步。
当太阳完全升起,海水反射的光有些刺眼的时候,他放慢了速度。
最后一圈。
船头还有昨晚热闹过后留下的一些痕迹,一夜风平浪静,大海没有替他们清洗甲板。
沿着船舷外圈再次经过这里的时候,关廿脚下踩到一个东西,以为是酒瓶盖之类的,他低头看了一眼,随即停下脚步。
他睁大眼睛,微微张嘴忘记了打招呼。
关廿本想等他进来一起上去,转念想到自己这一身油污,对方也未必想搭这趟电梯。
关廿点点头:“再叫个人吧。”说完就让出位置给曲长东,自己在边上看了一会儿才离开。
曲长东舒了口气,老轨没训他,但是那张冷冰冰的脸也让人心里发毛。
如果平时勤快点排掉净舱底的水就不会导致油水混合,这下分离完还得清洗过滤器和舱底,那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儿。
关廿不会生气,因为这也算他的失责,别的老轨可能会经常催底下人干活。但是他不想跟人交流,一般都自己检查。
每天工作也很多,偶尔难免遗漏。
关廿认出来这是昨晚宋九原弹吉他用的拨片。
他捡起来看了看,琥珀色,像树脂材质。他将拨片装进口袋,准备回去放进宋九原的吉他包里。
回屋后,关廿换上连体的白色工装就去机舱舱底了。
印度洋温度高,舱底水容易积聚,作为轮机长,要保证主机运行以及机舱的全面管理,划分工作的事大管会安排,处理舱底水和废油一般是二管的活儿,关廿不太在意,机舱里的活儿他想到的就会自己去做,不会考虑是谁的活。
二管曲长东是在吃完午饭的时候,有值班的机工告诉他老轨下舱底了,他这一航次偷了个懒,还没下过舱底,等他火急火燎跑去的时候,发现关廿已经在操作油水分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