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一牵,纯金的令牌从成蔚尸体中飞出,黯淡的金光如同一层层薄雾漫开,挡住了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。
天令开启。
那淡金色的令牌之中,骤然冒出无数密密麻麻的虚幻光影,如同重瓣莲花,将整个山头吞了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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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蹊落地,踩了一脚的粘黏的血。他看着这遍野的尸体,记忆中白玉京那堆叠的尸山血海,从回忆变成现实,浓烈的血腥气扑进鼻腔,一时
所有人都呆住,看着容缨若无其事的站在战场中心,笑吟吟看着所有人,他一手按剑,侧头,“今日本座心情甚佳,我数三声,三声以后开始杀人,你们可以开始逃命了。”
“三。”
沈星砚顿步,他看着容缨夜风中的飘荡的衣摆,后退两步,在齐云仙府所有弟子还未反应过来时,飞至容缨身边,将成曦尸首一把抓起。他与容缨对视一秒,看着少年薄唇微张,“二。”
沈星砚二话不说,背着成曦转头就跑。
夜风卷着火星从山上往下漫去,野火一口口嚼着枯草干枝的筋骨,发出噼啪脆响,咯吱咯吱。山野之中,齐云仙府剩余的人看着气定神闲,站在最中央的容缨,眼睛血红。
东风过,成曦缓缓闭目。
余光混沌,他看见了漫山遍野的尸体,看见了不远处朝着他奔来的沈星砚,宗主慈悲又怜悯的眼神,以及……从山林野火之中亮起的一道剑光。
纤薄的,明亮的,如夤夜掠过天际的一颗星子——那一点亮光撞进了宗主的颈项,势若雷霆,一剑穿透咽喉,而后剑刃一挑,在宗主错愕的目光中,他的头飞了出去。
这一次,没有人替他承受伤害了。
原来那替人赴死的咒术,也只能用在一人身上啊。
谁都没想到,宗主会在胜券在握时被人偷袭,死的如此轻易,甚至还有些滑稽。
但纵使宗主陨落,齐云仙府依旧是齐云仙府,不容这来历不明的小贼挑衅!
不等容缨数完,齐云仙府剩余几位长老一齐出手,势要将其就地斩杀!
“一。”
容缨抬剑,微微一笑,“时间到。”
成曦想笑,可惜嘴角一动,唯有吐出去的血,滴滴答答,将素衣染红。他抓着宗主的衣袍缓缓倒下,手指在紫袍上拉出一道极长的血痕,像是要将人拉入那无间地狱。
也好,一起下地狱。
谁也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剑,包括沈星砚都愣在了原地,眼睁睁看着红衣翻卷,比血色更艳。
容缨振剑,将刃上的血点抖落。他站在一块裸露的岩石上,避过了禁地之中四处流淌的血河。
宗主一死,整个禁地瞬间凝窒,原本已经杀红了眼,而现在,父子相残,但也算得上是同归于尽,只是剩余的弟子难免有些茫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