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彻底心灰意冷缘故,钱干事把切交代得很干脆。从他当年违反帮规,私下与烟贩子做交易,随后被金仲铨发现,当场斩断他两根手指头起,直说到阮令仪找上自己,许诺只要他们合作扳倒温鸣玉,将来就由他做温家新主人。那几箱从船上搜出来红土也是从阮令仪那里得来,燕城新任督办钟司令和阮令仪早就联合在起,这边将烟土混进货物里,钟司令立刻派人大肆搜查,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。
金仲铨早被释放出来,满肚子火气终于找到宣泄出口,叉着腰骂道:“吃里扒外东西!当初就不该只断你两根指头,还替你瞒下这件事,早知有今日,倒不如喂你颗枪子,把你扔喂狗来得痛快。”
钱干事垂头跪在他脚下,面孔在灯下灰白僵硬,宛如具死去已久尸首。等金仲铨骂声终于停歇下来,他才抬起头,目光投向坐在旁何凌山。从头至尾,何凌山都没有说过句话,听他陈述自己与阮令仪勾连始末,脸上也不带半点忿怒或鄙夷,不知道为什,钱干事怕他更甚于害怕金仲铨。
“你是怎找出?”钱干事不甘心地发问:“今天你说三爷位置,bao露,让们去营救,其实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吧。”
不料何凌山摇摇头:“这件事是真。”说到这里,他却忍不住笑下:“但你们不会在那里找到温鸣玉。”
盛敬渊也算是自作自受,假使他不在尚英身边安插眼线,就不会知道尚英在夜半三更去赴温咏棠约,也不会顺着温咏棠回去路找到那座城郊小公馆。在盛敬渊派来探子到来之前,何凌山便刻意把那里守卫安排得无比严密,又适时地让探子看见几个医生从门口离开。敬渊太想找到温鸣玉,当他好不容易得知那个人行踪后,定会迫不及待地动手,不管小公馆里住是不是温鸣玉——找不到他,总比眼睁睁地任由机会从眼前溜走更加容易接受。
“至于你,在码头上那起爆炸事故之后,才对你起疑心。”何凌山平静地说道:“和那位身故巡长坐同辆车,上车前让人检查过,里面没有炸弹。能趁车停在码头上,又不知不觉把炸弹放进去,除温家自己人之外,想不到谁还有这个神通。”
钱干事急道:“那你也不能因此就……因此就怀疑到身上!”
放在从前,何凌山完全不会有为对方答疑解惑耐心,不过今天他心情实在是好,也就解释下去:“那日负责码头防务人是你,先前两次发现红土船,也有你人手参与其中,不相信有这种巧合。于是在审问替金仲铨雇佣杀手弟子时,诈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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