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凌山歪头打量他:“你困?”
温鸣玉摇摇头,把毯子掀开,让他也钻进来。今夜风格外大,满园子树都被吹得哗哗作响,有时连窗户都在轻震。何凌山听会风声,道:“这样大风,夜里会不会下雨?”温鸣玉道:“下雨,凉快些也好。”何凌山在毯子里侧过身,面向着身边人,又问:“你打算什时候回去?”
啪下,是温鸣玉拧熄那盏台灯,他没有马上躺下,仍是半坐着,抬手抚抚何凌山发顶:“不用担心,在你睡着之前,是不会走。”
何凌山立刻道:“要是下雨,赶路就不方便。
揉搓那片沾满尘土发丝:“往后定也要这样做,无论遇到什事,只希望你能保全自己。”
终究还是让这个人担心,何凌山颇为沮丧地搂住对方,小声道:“会。”
温鸣玉低头看他,温热呼吸下下从他额角拂过,目光柔软,仿佛是个索吻姿态。何凌山尚未来得及付诸行动,对方蓦地偏过头去,居然自顾自地笑起来。等到何凌山在他笑声下渐渐变得困惑又委屈,温鸣玉才强忍笑意,用手指在他嘴唇下沿刮刮,抹下层脏兮兮泥:“在哪里弄得这脏……”
两人靠得那样近,何凌山身上泥全蹭在对方衣襟上,偏偏温鸣玉今天穿还是件白长衫。他匆忙往后退,搓搓手指上泥,瞄着走廊道:“那去洗澡。”
温鸣玉道:“去吧。”
何凌山依言挪动几步,又忍不住回头,看向立在原地温鸣玉。今夜珑园闹出这大动静,那些守在四周线人不可能注意不到,这也是他没有直接回城南那座小公馆原因。温鸣玉同样不能在这里留太久,等天亮,再离开就没那容易。
可他又如何能催这个人快走?
温鸣玉倒像对他顾虑无所知似,径自坐回起居室椅子上,重新看起放在旁边册书。
何凌山便在心里想道:他才刚刚坐下,就不要再去打扰吧!
他花费半天工夫把自己冲洗干净,之后又对着镜子翻检头发,确定没有残留泥块后才回到卧室。房间里是暗,床头却亮着盏小台灯,那光幽幽,像片柔和雾,雾中隐约藏着个人影子。宛如发现盆养许久花终于结出第朵花苞,点小小惊喜在何凌山心头绽开,往床边走近,果然看到温鸣玉在他床上半躺着。对方换睡衣,双目阖起,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上,盖着方蟹壳青薄毯子,是个很放松姿势。他蹑手蹑脚地凑上前,视线刚对上温鸣玉脸,对方却在此刻睁开眼睛,笑道:“你再晚些过来,就真要睡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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