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椅上,温鸣玉背影很好辨认,没有旁人时候,他总是副懒洋洋仪态,像只蜷起来晒太阳猫,只愿维持最舒服姿势。现下他也样,温鸣玉半侧着身子,手肘支在椅背上,屈起五指抵住额角,正垂下眼,不知是在看身边人,还是在看身边人摊在膝盖上书。坐在他身边正是长大盛欢,咏棠从来没有留心过这个人模样,现在乍照面,他便感到阵心悸般震怒。
盛欢样貌没有多大变化,比十六岁更加舒展眉目增添几分成年男性特有英挺。可迎上温鸣玉目光,他嘴角又不明显地勾起来,露出个暗含情意又懵懂笑。咏棠动不动地站在不远处,对着这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盛欢恨得牙根发痒。他想冲上去,质问对方你凭什对叔叔这样笑,凭什敢明目张胆地把情意写在眼睛里,苦苦忍受十七年秘密,凭什你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将它陈列在温鸣玉面前。
可咏棠不敢动,他从未料到他会害怕面对冲出去之后场面。他从懂事起就在叔叔纵容惯宠下长大,做事很少考虑后果,因为无论有怎样后果,都有温鸣玉替他手收拾。然而现在,他却正不受控制地瞻前顾后,像截木头般僵在原地。
那两人完全没有发现他,盛欢低下头去翻书,指着行问:“这是什意思?”
温鸣玉念出个法文单词,给盛欢解释。咏棠终于发现叔叔面对盛欢时,耐心远比他想象中好得多。盛欢似懂非懂地重复遍,温鸣玉顿时被他拙劣发音逗笑,伸出手捏他下巴,纠正道:“不对,舌头再卷点。”
咏棠学过阵子法文,温鸣玉曾常常放下手头繁重工作,抽出空来给他当老师。他法语说得比盛欢要纯正漂亮多,但从没有哪次,哪怕是他表现得再好,温鸣玉都从未这样对他真切地、明朗地笑过。
阵浸透寒气风掀起帘子,撞在亭子里人身上。盛欢身子抖,打个喷嚏,温鸣玉立即开口:“着凉?是谁总说自己身体很好,吹吹冷风也没有关系?”
“没有。”盛欢反驳得很温顺,他手指在书页上动动,似乎还有什话想说,又不好意思说出口。温鸣玉挑起眉盯着他,片刻后,便主动抬起条手臂搭上椅背,道:“过来。”
盛欢立刻老老实实地朝他挪过去,背脊挺直,动作迟缓,在温鸣玉怀里正经成座石雕。两人维持阵这个姿势,温鸣玉见盛欢依旧没有动,于是发出声轻轻叹息,主动又往他身边靠近些许,身子倾,头自然而然地贴在盛欢肩上。
被倚靠那个人受惊不小,他姿势更僵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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