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句问话,姜黎慌忙抬头,望向身前身形挺拔何凌山。从前直缠绕在对方身上阴霾不知何时消散,现在何凌山不再是副阴沉沉模样,顾盼之间锐气十足,俨然派贵公子风度。他悄悄地把只脚往后藏,企图遮住那只沾满泥水皮鞋,又空出只手,不住拉扯自己皱起毛衣下摆,笑道:“很好,倒是你……”
他轻轻地叹口气,现出满脸担忧:“个人在外闯荡那样久,也不肯带上和姜岚,担心死们。”
离开燕南后,何凌山只与姜黎兄妹通过数次信,不
为难过地说:“在遇上你之前,他可从来没有介意过自己多病,这原本也怪不得他。”
何凌山听得心口发涨,喉头酸涩无比,半晌也吐不出个字,直想此刻就赶到温鸣玉身边,狠狠地抱抱那个人。
许瀚成见他神色变化,放缓声调道:“你吃过许多苦,相信你并非不懂得体谅他人,三爷与温家都很需要你,盛欢,你明白吗?”
正当他们交谈时,名青年男子推开大门,从门房处接过钥匙,正往这里奔来。他似乎忘带伞,用只牛皮纸袋遮在头顶上,另手大包小包地搂着东西,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。显得十分狼狈。
两方险些就要擦肩而过,那青年看也没看何凌山眼,径自往楼梯口走去。何凌山倏然伸出手,攥住对方胳膊,将他拖回自己身边。青年吓得手里纸袋都摔下去只,骨碌碌地滚出满地橙子,他面蹲下去拾,面仰头问道:“先、先生,您是——”
他目光穿透被雨点打湿眼镜片,小心翼翼地落在何凌山脸上。片刻后,青年动作顿住,手松,怀里东西噼里啪啦地跌下去,不可置信地叫道:“小盛,是你?!”
何凌山对他微微笑,也蹲下`身,替姜黎收拾满地物件。姜黎下握住他手腕,五指冰凉发颤,吃力地挤出句话:“对不起,没有认出你。”
说到最后几个字,姜黎声音已完全哑,他把抱住何凌山,将脸埋进身前人肩上,显然是激动得哭起来。何凌山见到这位阔别三年好友,亦很为动容,他边拍抚姜黎背脊,边低声安慰对方。许瀚成见状,不再打扰这双年轻人相聚,悄悄地走开。
好阵过去,姜黎才摘下眼镜,抹把沾满泪水睫毛。何凌山从口袋里找出手帕,将好友眼镜取过来,默不作声地替他擦拭沾满水汽镜片。姜黎看着他动作,不知为何有些局促,忙低头将地上东西都收拾好,刚刚站起,何凌山就把擦拭干净眼镜戴回他脸上。
何凌山神情难得温和,又问:“这三年来,你过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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