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鸣玉怎会不知道,燕南就有数家报社依附在温家势力之下,替他们打笔墨官司,传扬消息。他好笑地替何凌山拭去颗挂在下巴尖上泪珠,轻声道:“他们不敢。”
“嘴上不敢,心里未必不敢。”何凌山说这句话时,那份被岁月消磨得所剩无几戾气又从神情里浮现出来
,早在三年前,在他因病导致盛欢出走那日,温鸣玉就如此地思虑过。若说那时只是个不成熟设想,眼下看见已成人何凌山,他便有充分理由可以将它实现。不想话音未尽,温鸣玉没有等来对方回答,却等来个迎面扑来拥抱。
何凌山全身都在发抖,抽气声音又急又重,像是怕到极点。他蛮横地将温鸣玉霸占在怀里,用脸颊沿着怀里人额头蹭下去,上面满是温热湿痕——原来他不是害怕,是哭得太厉害。要不是保留着几分理智和顾忌,何凌山恨得简直想要咬对方口,他恨温鸣玉分明对自己有情,却还想做个尽职父亲,事事都在为他后半生计算。何凌山宁愿温鸣玉是自私,就算对方使用强权禁锢他,剥夺他自由,都比说出这番宛如将他心肝肺腑都凌迟过遍话好。
“不管你可以陪多久。”何凌山嗓音完全沙哑,尾音拖出呜咽腔调:“你陪天,才算是天。”
怀里人微微地挣下,看向他目光里带着些责怪意味,似乎觉得他话太过孩子气。何凌山不肯再看他,只贴在温鸣玉额前低声道:“你总是在为别人作打算,可要是把赶走,谁又来为你打算呢?”
温鸣玉着实没有料到这孩子还藏着如此野心,他往后仰仰,去找何凌山哭红眼睛:“你要怎为作打算?”
何凌山胆子又大起来,居然敢明目张胆地瞪他,不过这个瞪视毫无威势,甚至可说是软弱,何凌山眼眶里满是透亮泪水,两颗眼珠被洗成无辜纯黑色,他就这无辜地瞪温鸣玉好阵子,才哑着嗓子回答:“本来都想好。”
他说得心不甘情不愿,大概是因为这个计划过早地就透露给被计划人:“等在邑陵站稳脚跟,彻底变成另外个身份,就回来找你。”
温鸣玉眉头轻轻抬,道:“这就是你离开三年原因?”
“不能让你替背负任何罪名!”何凌山声音变得大些:“倘若以盛欢身份继续待在你身边,迟早有天,会变成你把柄。你与不样,不管挨多少骂都没有关系,但你不可以!”
他想起自己先前看过报纸,懊丧地咬咬嘴唇:“你不知道那些写文章,诋毁起个人来有多厉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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