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音未落,即见有人从长街另头奔过来,那人跑得跌跌撞撞,直捂着肩头。待离得近,老人才发现来人半个肩膀都被血浸透,当
,杯子缺个口,触手温热,里面是暗黄色茶水,几角粗大茶叶沉在杯底,偶尔随着船身晃动。
少年道声谢,就此再没有说话。老人陪着坐会,他年纪大,受不起夜间湿润寒气,没多久就再度回到舱里。他喝下杯茶,又见门帘被风卷起角,少年背影依旧静静地伫在夜色中,次都没有动过。
这少年是老人从海中捞上来,那日他早起去捕鱼,天尚没有全亮,这少年远远地从海中游过来,还把他吓大跳。对方不知是游多久,张脸被冻得毫无血色,与他说几句话,就昏睡过去,直至他靠岸才醒过来。老人盘问番,少年便说自己从小与双亲失散,长大后又受人蒙骗,要被卖去别地方,这才趁乘船时偷偷跳海,想要另寻条生路。老人膝下无子,见少年还不到十八岁,又无依无靠,不禁对这漂亮又安静孩子动恻隐之心,当日就把他领回家里,让他先休息天再说。
邑陵不同于燕南与沪清,燕南有温鸣玉掌控,沪清又是阮鹤江家独大,因而很少发生内斗。邑陵帮派虽多,却都势均力敌,相互牵制,又因在其间来往外客众多,鱼龙混杂,督办张信奎软弱无为,以至邑陵各派势力纷争不断,动乱频频。不过这些混乱向来与权贵阔人们是不相干,自然也没有人愿意治理。
老人和妻子相依为命,长久地受到码头上群地痞无赖欺压,每半个月,就有人上门来索要好处。要是给少,他们便破口大骂,有时还要动拳脚。那少年来到老人家中第天,就撞上这桩麻烦。
那日要钱几名无赖都醉醺醺,收钱仍不肯走,又在老人家中乱砸气。老人上去劝阻,反被推把。最后解决这场风波却是这位少年,他年纪虽小,处事却老成,知道这些地头蛇最为难缠,就取自己钱将他们都打发出去。
也因为这桩事故,老人挽留少年番,让他又在家中多住两天。这少年常常陪伴他出海捕鱼,有时又独自出门,直至晚上才回来。老人只当他在另找谋生门路,没有过问,何况这少年很少说话,问他也未必会回答。
渔船渐渐地泊岸,少年抢先利落地跳下去,自发接过老人手里重物,默默地站在岸边等待。
老人安置好船只,正打算和少年同回去。两人行至半途,忽然听见从远处传来声短促又模糊震响。
那少年脚步顿,神情陡然变得紧张,扭头对老人道:“快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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