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幸这次他站稳,盛欢扶着屏风,左腿阵阵地发着抖。似乎被抽去骨头,稍使力,那条腿就酸得要跪下去。盛欢紧紧咬住牙关,强撑着往前行去,等到他终于走到那里,他全身已如同被大雨淋
人回来晚,那是因为公务,你个闲人,犯着什要干熬到那时候呢。”
盛欢看她神色,就知道对方话很有几分夸张程度。不过直坐在外面枯等,确没有什意义,要是温鸣玉回来看到自己这样子,或许还要觉得他这番举动太过刻意。盛欢不敢将端倪露得太明显,被张妈劝番,便没有再坚持,任她将自己扶回床上。
这张新床比医院要柔软许多,枕巾上熏着十分清淡香,似乎和温鸣玉味道有些相似。盛欢趴在枕头上嗅许久,慢慢地生出倦意。
在过往十六年里,他始终被巨大阴影笼罩着,盛云遏厌恶,陌生人恶意,都让盛欢像只弓起背脊猫,不敢有片刻放松。直至遇见温鸣玉,在这个人身边,盛欢不用再担忧自己安危,不需要时刻戒备着,保持着警惕,因为他知道,对于温鸣玉来说,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值得图谋事物。
怀抱着这种只有温鸣玉才可以给予安全感,盛欢舒适地翻个身,举起两只手在眼前看着。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痊愈,这种起居走动都要依靠他人生活实在难熬,盛欢并不喜欢时刻充当着个被垂怜角色,只能动不动地坐在原地,仰着头等待他想要那束光。
假若可以,盛欢更想要亲自将那束光抓在手里。
他胡思乱想阵,很快就睡去,或许是因着新环境缘故,盛欢断断续续地做许多梦,有好,也有不好。等他骤然从个噩梦中惊醒过来,睁开眼,才发现室内依然漆黑片,四下静寂,只有稀稀落落虫声,被月色遥遥地送进窗来。
借着缕朦胧月光,盛欢望向壁上挂钟,刚过两点,怪不得是那样安静,
他发身冷汗,喉咙干渴无比,但茶壶摆在屏风后小桌上,在床上是无法够到。到这个时间,珑园佣人应都已熟睡,盛欢不愿吵醒她们,料想就这几步路,也不至于难倒自己,干脆拖着条伤腿下床,往那里走去。
这次他却是有些高估自己,换做任何个人,在床上躺个多月,双腿都不免要受到影响。盛欢刚下地,只觉左腿酸涩难当,竟似撑不起身子似,让他摔床里。盛欢像是被摔懵,怔怔地坐起身,抬起左腿打量着。他从没有意料到,自己身体会有这样不中用天,这陌生体验让他产生丝恐慌,当即不管不顾地再次站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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