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欢被走在最左边的人引去了注意力,那人个子颇高,容貌极为秀丽,有双秋水般清透的眼睛,神态从容,笑起来宛如拂面春风,很教人喜欢。
见他们在包厢外停下脚步,盛欢缓缓将拉门推开,正要等待他们进去,不料这行人竟在外面站定了,左右分作两排,似乎正在等待什么人。
那胖子看到盛欢,指着他哎哟一声,叫道:“不得了,凤亭,你看看这孩子,比你还漂亮许多呢。”
被唤作凤亭的正是那名从容温和的青衫男子,他望了盛欢一眼,含笑回答:“庞先生说的是。”
盛欢低下头,装出一副畏缩内向的样子,任由他们调侃。他正思考最后的来宾是什么身份,忽听那位中年人朝另一边迎过去,一边拱手一边道:“多谢三爷赏脸,肯拨冗
完了事,出门见到盛欢,随口说了一句:“也不知这些客人是什么来头,个个都凶神恶煞的,吓人极了。”
这里没有旁人,盛欢要是不说话,觉得有些不礼貌,便回应道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杂役道:“主事都不许我们过问,我在芳琼楼里干了许多年,都少见派头这样大的人。”
他似乎还想多聊几句,但主事已步履匆匆地上了楼,他检视着四周,对盛欢道:“待会你机灵些,万万不可再冷言冷语,今天来的客人每个都是特殊人物,你要是惹恼他们,可不是挨一顿骂那样简单了。”
盛欢淡淡答道:“知道了。”
主事交代完毕,又去别处忙碌了。盛欢走到一扇窗边,看见底下鱼贯而入的宾客,忽然感觉眼前的情景无端的眼熟,依稀是在哪里看见过。
他思索了一阵,虽未在记忆里找到任何线索,但心脏已像预兆到什么似的,一下跳得比一下快,这样的频率,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慌乱了。
芳琼楼很快就喧哗起来,到处都是寒暄问候的声音。一行人沿着长长的阶梯来到三楼,很快来到盛欢所在的包厢外。领头的正是马爷,他一改前几日目下无尘的作态,脸上堆满灿烂的笑容,一直半躬着身子,伸出手臂引导,一边道:“这边请、这边请。”
他身后跟着十几人,其中有半数是保镖,看起来像主人的那几位年龄各异,最年少的约有二十五六岁,穿一身黑沉沉的袍子,额角挂着一道长疤。把眉毛都削去了半边。他垂着细而长的眼睛,嘴角紧绷,神情愤愤,与身周人愉快的笑容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一名头发稀疏,中等身材的男子跟在他身侧,正笑着与右手边的胖子交谈。此人被所有宾客包围在中间,仿佛是他们的中心人物。在这行人后面,居然还跟着几个面目姣好的青年,他们都穿青色长袍,有的微笑,有的局促,倒都有十分美好的仪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