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柳昀而言,到这个地步,他们党人,只有该不该死,如何死,
刘郎中闪身往何苋跟前挡:“柳大人,言大人,韦大人,何大人乃部堂官,堂堂三品侍郎,便是要拿人,也该由内阁与七卿议定,内阁三位辅臣,苏大人沈大人均没发话,遑论七卿?再者说,都察院拿人,韦大人名亲军卫指挥使,凭什掺和?!”
不过名郎中,而再,再而三地阻路。
以为自己真拿他们没法子?
柳朝明眸光与声音顿时森寒:“天子犯法,与庶民同罪,何况区区三品侍郎。”
拂袖,字句如堕冰窖:“阻挠三法司办案,何罪?”
围得水泄不通,为首人竟是锦衣卫副指挥使韦姜。
两名侍卫领命上前,要将何苋押解在地,刑部刘郎中抬手拦道:“敢问柳大人,因何罪名竟要缉拿堂堂兵部三品侍郎?”
柳朝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半晌,吐出五个字:“安南行商案。”
何苋面色变:“你血口喷人,安南行商案分明是你与十殿下干好事!”
“何大人休要诬蔑柳大人!”言脩喝道,随即从怀里取出份令状,数封密函,以及月初从兵部发出,递去邛州,查探流入达丹银两急信,“证据与状书都在此,都察院已查到,从安南流入大随万万两白银,被名邛州茶商转移去达丹,而日前从兵部发出去邛州信,查明是何大人亲笔所书,正证明何大人与这万两白银有关。”
言脩回道:“回大人,轻则鞭笞,重则,极刑。”
“杀。”
两个字如坚冰掷地,发出噬骨之音,下刻,韦姜手就扶上腰间剑柄,道刃光闪过,刘郎中头颅瞬时滚落地面。
滚烫鲜血溅何苋身。
他睁着眼,愣愣地看着落在脚畔头颅,在意识到个事实同时,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——柳昀根本不是来与他们说理查案,他就是来要他们命。
何苋道:“那信正是刑部拖本官以军函写去查案,本非犯案,柳大人既有本事截信,就没工夫细读?”
刘郎中道:“正是,且此案原是刑部在查,哪怕苏大人暂不在宫中,只要她日未将此案移交都察院,都察院便不该多作干涉,哪怕要查,也只是查纲纪。二位大人纲纪这正,何不摊开来将信念给所有人听,让大家都瞧瞧此信是否是何大人犯案证据。”
言脩正欲开口,柳朝明抬手将他拦,冷清清地道:“这封军函确实不能证明何侍郎就是犯案之人,是以本官亦只是先请他回都察院问话。”
往旁扫眼,再次吩咐:“拿人。”
这回,竟是锦衣卫韦姜亲自上前要擒何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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