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南羡默默,又“嗯”声,然后就不再说话。
尤公公自旁看着朱南羡,忍不住在心里叹声。
他是开朝就在东宫伺候,这些年东宫每逢团圆,故太子妃总提前月就开始操持,家宴是热热闹闹,十三殿下,沈大人,十七殿下,还有沈家三妹都会来,家人无拘无束,在深宫里过得如百姓人家。沈三妹嫁去北平没几年,小殿下就出生,故太子与故太子妃是父母不提,十三殿下与沈大人简直要将朱麟捧在手心里宠,每回家宴上,都要为麟儿日后从文亦或从武吵上架。
尤公公记得年关节前,沈婧还特地叮嘱说今年东宫家宴,要多添个人,是十三殿下要带苏御史来。他当时还想,十三殿下怎要带个臣子来,他这样不上心,何时才能添王妃呢。
其实仔细算算,这些旧事不过才过去大半年,却像被谁下子推到前尘故梦里,捞起来都满手尘埃。
登基大典是新帝生中最重要日子之,告昭天下后,当回宫与高堂,妻妾,与子女,即太皇太后,皇后嫔妃,以及皇子公主起同享宫宴。
但朱南羡父母仙逝,又未立后,膝下更无所出,可谓真正孤家寡人。
摆在明华宫宫宴只有寥寥席,两旁宫婢与内侍倒是立百零八人,每人都手捧道佳肴。
朱南羡见这场景,愣下道:“朕人哪里吃得这许多。”
跟在旁尤公公道:“陛下,这是先帝开朝时立下规矩,百零八道菜肴图是个吉利,您若用不下,每道尝口也好。”
朱南羡从前在军中养成习惯,用膳速度很快,到后来,反倒是他要停箸等着宫婢上菜。
眼前确是绝好珍馐,但他出生荣权,什好吃没吃过,心中记挂着苏晋,又不便当着这百名宫婢内侍面问出口,竟是食不知味。
好不容易挨到戌时,等到宫婢们将碗碟撤,尤公公道:“陛下早些歇着吧,趁着明日辍朝,好好养日。”
朱南羡静坐片刻,起身道:“好。”就要往内宫走去。
正这时,在殿外守着内侍来报:“禀陛下,
朱南羡“嗯”声,举箸坐下。
旁宫婢随即奉上第道菜,随着金盘落在龙台上清音,早立于殿侧乐师将琵琶拨,数名衣着妍丽舞女踩着宛转曲调飘飘然入殿。
其实没有歌舞还好,歌舞起,满殿笙歌只得人来赏,反而寥落。
朱南羡衔两箸菜入口:“传十七与青樾来明华宫吧。”
尤公公道:“陛下,您是皇帝,是九五之尊,十七殿下与沈大人与您再亲近,如今也只是您臣子,这是您自家宫宴,他们是不能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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