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朱景元开朝,礼部与翰林为他拟上百个年号都不得圣心。此事因此耽搁
方才含在肺腑里那口气竟似再呼不出,溶在血里,凝成团茫茫红雾。
朱南羡面上仍没什表情,可他就这立着,半晌没说句话。
他今日着身素白云龙袍,没有戴冠,头青丝都用根玉龙簪挽成髻,额间绑条戴孝素色抹额。
然就是这身装扮,也是颇具龙威。
底下没个人出声,过得片刻,还是胡元捷被人扶着迈前步,说道:“启禀陛下,小使与苏大人是起坠崖,小使双腿受伤,难以行走,是苏大人扶着小使躲避落石。随后遇到柳大人,彼时山中落雨,泥流碎石滑坡,柳大人背着小使躲避不及,危急之下,还是苏大人撞开柳大人,这才被落岩擦碰至昏迷。说到底也是为救小使与柳大人所致,请陛下万莫责难苏大人,他是尽心尽责。”
朱南羡路行至轩辕台,覃照林正将苏晋从马车上扶下,背在背上,跟随柳朝明上来觐见。
她似在安静沉眠,饶是周遭群臣与兵卫参拜声响彻承天门楼,她也仿佛听不见般。
朱南羡默立片刻才道:“诸爱卿平身。”将目光移向胡元捷,问:“胡使节可有大碍?”
胡元捷道:“回陛下,小使只是腿脚有些不便,有劳陛下关怀。”
朱南羡点下头,看眼随他而来罗松堂,说道:“罗尚书,你将胡使节与苏侍郎并安置在未央宫,命太医院医正好生照料。”
朱南羡听这话,安静须臾,“嗯”声意示自己知道,转身折回明华宫方向去。
众人等参拜完毕,柳朝明刚欲回都察院,就被自后头追上来罗松堂道:“你回衙门做什,来明华堂有大事要议。”
柳朝明微微蹙眉:“何事?”
罗松堂道:“拟年号呢。”
新帝继位,自翌月起,切事宜便该行新帝年号(注)。拟年号事说起来容易,但罗松堂如此慎重,不是没有由头可寻。
“是。”
朱南羡又道:“秦桑,传大理寺卿晚些时候来见朕,命他将白屏山何以会有火|药,何以引发山崩坠岩原因查清,务必给安南使节个交代。”
“臣领命。”
朱南羡这才重新看向苏晋,口气含在肺腑里几番吞吐,却无法沉底,窒息闷痛,还要尽量放缓语气问:“柳卿,苏侍郎怎样?”
柳朝明走上前来揖:“回陛下,苏侍郎额伤是坠崖时撞在车壁上所致,后又被落岩擦碰过,以至于昏睡不醒。臣先时已问过方医正,说是脑中有血块,等淤血散自会转醒,然转醒时日不定,快则二日,慢则,年半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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