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火烧断根横梁,带着火圆木轰然砸落,将殿阁端祭台引燃。
朱沢微说到这里,回转身,看向朱祁岳:“好,该说已说,你走吧。”
可是朱祁岳静立片刻,却道:“明白。”
他弯身,拾起铜钥,走到殿门前,最后看眼重重殿宇上远天,暝色,与早已褪去霞。
天地间盘旋起凛冽风声,朱祁岳却左右将殿门闭合,将风声永远隔绝在外间世界。
”
谁知朱沢微听到“凤阳”二字,下子挥臂挣脱开朱祁岳手,嗤笑声:“你怎送?这个江山都要是他朱南羡,只要离开这里,外面万万亲军卫,万万箭矢等着要命!”
他说着,负手慢慢走回殿里,顿顿又道:“别管,你走吧。朝中已无武将,十三他,不会要你命。”
外头已是暗沉沉暝色,殿中火舌下子卷上布帘,“腾”地声蓬勃燃烧起来。
朱祁岳却没有动,片刻后,他轻声问:“若走,七哥怎办?”又道:“早已说过,不会扔下七哥不管。”
“喀嚓”声,是落锁声音。
朱沢微背影微微震,却没有回头:“你还不明白吗?从十三回来那日起,就走到末路。这座暂无人来殿宇,才是给自己留后招。就是死,也决不让东宫人手刃;就是烧成灰,也决不让他们动分毫!”
他略停下,没听到离开脚步声,于是道:“你也不必觉得自己害,凭当时在宫里势力,即便有你保,要杀十三,其实还有很多种办法,后来没对他动手,是因为忽然想明白桩事,想要留他阵。”
“什事?”
朱沢微冷笑声:“当初落水侍卫,知道苏时雨真正身份那名侍卫到底被谁掳去?宫前殿局是谁布,目究竟是什?冬猎时,朱弈珩得知父皇暗中安插虎贲卫保护朱悯达到底是不是巧合?若不是,他,或者他们,是做怎样布局,竟连父皇最机要,最临时决定都能提前知道?你要想想,父皇安排虎贲卫进封岚山事,是连朱悯达朱南羡这样东宫宠儿都不晓得。昭觉寺事变,柳昀个臣子,是怎做到在半个时辰内,拿到矫诏,着急兵马发动宫变?他是如何这快得到消息?
“这个宫里藏着秘密太多,柳昀这个人太不简单,朱弈珩,朱昱深也不该是本来看到样子。不杀朱南羡,是因为觉得这些秘密没解开,即便登上皇位,说不定有朝日也会被拉下马。诚如朱南羡,他为保苏时雨,拼命将这个皇位抢下来,日后即便继位,就真能将这个位子坐安稳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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