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丧之期,人人都是身青衣皂带,吴主事愣下,发现眼前二人竟是都察院苏御史与金吾卫左将军,连忙行礼道:“见过苏御史,见过左将军。”又抬起头来问,“方才传旨,说今日申时二刻轩辕台上行刑,苏大人与左将军没接到吗?”
苏晋与左谦方才都在东宫,确实没接到什旨意。
吴主事想到都察院苏御史与沈侍郎相交甚密,不由道:“那苏大人赶紧过去瞧眼吧,受刑正是沈奚沈大人,听说竟要杖八十。”
苏晋听这话就愣,半晌才听到自己有些哑然有些恼怒声音:“有审才有刑,眼下年关未过正值国丧且尚未开朝,是什罪名竟要在轩辕台动刑?!”
谁知吴主事听她这问,竟也茫然:
左谦道:“苏御史与殿下相交莫逆,此事便是殿下不提,末将与金吾卫众将士也会竭力保护苏御史安危。”
朱南羡点下头:“倘若有朝日大局危矣,便送她离开。”
“是。”左谦道,顿下又说,“但末将也会拼尽性命救殿下出去。”
朱南羡脸上早已苍白无血色,苏晋原还想再说些什,起码要告诉他,他只要在这宫中日,她便守上日,说什也不离开。
可她看着朱南羡样子,知道他伤重疲乏,眼下已是勉力站着,怕自己说违他意话惹他忧心,于是只好道:“先走。”又道,“殿下保重。”
把十七送走。”
她没有提沈拓被扣留降罪事,更没有提昨日早上道旨意,已将户部侍郎沈奚革职候审。
她不愿让他再忧心。
苏晋接着又道:“殿下放心,是郑允带十七走,他们日夜驱车,眼下早已过苏州府。当日已发急函命沿途监察御史照应,亦发急函去南昌府,请殿下南昌府亲军卫去接应他,想必十七定能平安。”
朱南羡看着她,不过短短几日,她便消瘦许多,好不容易抚平眉间苍苍茫茫又似起雾。
朱南羡“嗯”着点下头:“你也要保重。”
苏晋与左谦离开后宫后,便觉得四周有些不对劲。
眼下申时已过,寻常到这个时候,各衙司都已下值,何况眼下尚未开朝,多得是早走,为何今日全都匆匆往个方向而去。
苏晋心中生疑,当即拦下个从旁路过,问道:“你们这是做什?”
此人是刑部名六品主事,姓吴。
他将目光移开,落在不远处宫阁上,淡淡道:“将金吾卫给你。”
苏晋蓦地抬起眼来看他。
“左谦。”
左谦拱手:“末将在。”
“本王命你自即日起,只听命于都察院苏御史人,要把她性命,当作本王性命样保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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